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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隨 作品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想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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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裡,刻著一個“晉”字,下麵是工匠的名字。

林之語之所以留它,是為了一個念想。

聽到千機說他在大理寺,林之語的心一下子懸停了。

褚念善聽到動靜出來,隻是問了林之語一句話。

“你想救嗎?”

你想救他,救大理寺外為先生喊冤的學子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褚念善沉默了片刻:“你說得對,百姓無辜。

可如今你我,亦或是他的身份,都不能,也不夠出手。

既然他已經引起呂言的注意,不如順水推舟,把他推到台前。”

林之語接著他後半句話:“這樣不僅能避免慘劇的發生,秦瀟也不能輕易對他下手。”

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

“被抓起來了?”周子晉站在夫子陳長誌的家門前,有些不可置通道。

門裡站著的,正是陳長誌的髮妻蘇氏,頭上隻帶著一支簡單的木簪,麵容淒苦。

目光越過她往裡看,隻有一些樸素至極的傢俱,桌案上,還有幾張未寫完的紙張。

“說是寫了不該寫的東西,被抓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許氏的語氣裡冇有怨懟之情:“他不是故意要滋事的,任誰看不出,朝廷就是要冷處理,等開年,等大家都忘記這個事情,然後繼續剝削民脂民膏。”

周子晉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一般人遇到這個情況,隻會哭天搶地,覺得人人都虧欠她。

這個世界上,是有一種人,願意赴湯蹈火,和權貴唱反調;

這個世界上,是有一種人,願意在背後默默支援,即使隻是女流之輩。

他指了指桌麵上那幾張冇寫完的紙:“可以看看嗎?”

許氏冇有多問,把紙遞給了周子晉。

上麵寫的,無非就是為民請願,希望朝廷不要坐視不理,辜負百姓的信任。

有幾張字跡娟秀,像是女子所寫。

洋洋灑灑,看得出來作者的用心。

周子晉粗略地看了一眼,把它遞還給了許氏:“我會想辦法的。”

這句話並冇有讓她吃下一顆定心丸:“公子大可不必走這趟渾水,現在官不是官,他是鐵了心要這麼做。”

意思很明顯,救他出來,後麵還會觸怒官員,再生事端。

可是陳長治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知道他過去,並且願意告訴他的人。

所以周子晉無法見死不救。

他轉而去了大理寺獄。

在一堆乾草上,陳長誌端正地坐著。

衣衫破舊,是被鞭打後的痕跡,隻有一身銳氣,包藏著熊熊烈火,像是要燒儘這個世界的不公不義。

感覺到有人來,陳長誌睜開眼,看清了來人後,瞳孔微微睜大。

周子晉聽了餘娘子的話,換下了錦衣,取而代之的平民的粗布麻衣,臉上也抹了一點灰,看上去和尋常百姓無異——如果忽略他一身氣度的話。

可是陳長誌認出來了他。

他的喉頭滾動了兩下,似乎終於想明白什麼事情,潸然淚下。

“您……您怎麼來了?”

“我來,是希望先生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周子晉把一個食盒遞進去。

大理寺給犯人的飯菜,不過是一些剩飯餿水,難以下嚥。

一個冇有問“你是不是他”,一個也冇有張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陳長誌卻已經明白了。

“如果我等幾個讀書人的性命能夠讓那些狗官看清形勢,讓他們生出一些憐憫之心,也算是死得其所。”

陳長誌歎出一口氣來,把食盒遞給了隔壁牢房裡一同被關進來的人。

周子晉注意到,他和他們,都有著一樣的眼神,一樣的銳氣。

讓更多的百姓得知朝廷的真相,得知饑荒的真相,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奮起反抗。

周子晉剛走出大理寺獄,就看見的門口聚集著一群人,有身穿長衫的書生,有二三十歲剛剛成家的中年人,有麵容堅毅的馬伕和氣度從容的生意人。

他們有坐有站,還有幾個情緒激動的,在高聲說著什麼。

“奸賊竊國,罔顧百姓性命,我等能坐視不理嗎?”

“不能!”

“老師被抓,我們能坐視不理嗎?”

“不能!”

“今天如果死在這裡,你們怕不怕?”

“不怕!”

一應一答,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駐足,看錶情,不少人內心已經有所觸動。

幾個侍衛拿著刀劍,企圖恐嚇這一群人,可是冇一個把他放在眼裡。

更有甚者,伸著脖子,往劍前走:“國之將亡,我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來殺我啊!”

侍衛哪裡敢動手,朝廷的旨意還冇下來,要是貿然動手,掉的可是自己的腦袋。

什麼讀書人,分明就是莽撞人,不懂審時度勢,自己不怕死,彆把他也一起拉下水啊!

侍衛不得已退後兩步。

大理寺卿江辰在大堂裡來回踱步,時不時向門口張望一下。

是殺是抓,好歹給一個準話啊。

門外終於傳來了內侍尖細的聲音。

“傳監國公口諭——”

江辰麵上一喜,快步走了出去。

和口諭一起到的,還有兵馬司的人,手上拿著弓箭,把門口的百姓團團圍住。

周子晉麵色一變,按住那幾個領頭的讀書人:“你們快跪下,跪下!”

那幾個書生不跪:“我們跪天跪地,不跪竊國賊!”

“舉弓——”

內侍可不管什麼的,隻顧著下命令。

弓弦拉到最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慘劇即將在眼前發生。

周子晉心往下一沉。

在這些官兵眼裡,他不過和這些百姓冇什麼兩樣。

忽然,有個人撞了他一下。

周子晉低頭一看,手上被塞了一個薄薄的玉佩,正是自己之前丟失的那一塊。

他立刻去找剛剛撞他的那人,可目之所及,隻有無畏站立的人,和一排排拉滿弓箭的兵衛。

最外圍,內侍雙手插著自己的袖子裡,冷眼看著這一切。

最裡麵,作為父母官的大理寺卿,聽完宮中傳來的口諭,自顧自縮回了大堂裡麵。

“住手!本王在此,誰敢放肆!”

周子晉舉起自己手裡的令牌。

霎時,所有人都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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