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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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淚嘩嘩流的女孩,顧之恒愣怔兩秒,手忙腳亂替她擦眼淚:“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

“顧之恒。”陸悠然打斷他。

“嗯?”顧之恒蹙眉,低眼看她,不等開口說些什麼,一具溫軟的身體撞進懷裡,鼻息間都是女孩的味道,血液有一瞬的凝固,緊跟又呼嘯著朝四肢百骸湧入。

心臟不受控製狂跳。

身體每一寸皮膚變得敏感。

顧之恒手腳不知往哪裡放,目光四下打量一番,確認周圍冇有其他人,暗暗鬆了口氣,軟著聲音哄:“乖乖先放開我啊,你想抱抱,咱們去頂樓抱,這層住的都是集訓的同學,要是撞見了,回頭要傳你閒話。”

春藤國中明確規定學生不能談戀愛,彆人誤會正好合了他的意,可小姑娘不一樣臉皮薄,流言蜚語會重傷她……搞不好會出現第二個張雅倩。

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喜歡成為一種麻煩或累贅。

陸悠然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想抓住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唯一能讓她心安,就是少年滾燙的懷抱。

情緒上頭的人是冇有理智可言。

她知道這樣很任性,可對方是顧之恒,她的少年會永遠縱著她。

“乖乖先放開我。”見小姑娘不為所動,顧之恒又溫柔哄了一句。

陸悠然沉浸在自己思緒,肩膀一顫一顫,極力壓抑著纔沒哭出聲。

她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愛哭的性子,可在顧之恒麵前就特彆嬌氣,眼淚跟水似的,止也止不住那種。

聽著女孩兒壓抑的哭聲,顧之恒心都碎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摟過她腰肢,長腿一邁,抱著人朝屋內走去。

房門吧嗒一聲響,陸悠然被抵在門上,緊跟著,一隻溫熱的手扣住她下巴,陸悠然被迫地抬起頭。

她以為他要對她做什麼,誰知他隻是低頭替她擦眼淚:“好了,不哭。”

顧之恒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那股矯情勁又上來了。

眼淚劈裡啪啦,不要錢似的。

在顧之恒的認知女人的眼淚很麻煩,可看著他家小仙女哭,心臟像是被戳了個洞,疼的他呼吸都不順暢。

又想到她上次把眼睛哭腫,導致無法正常上課,心裡更是著急的不行。

他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好聲好氣哄著,可是越哄她眼淚掉的越凶,索性板起臉威脅:“不準哭,再哭,我親你了。”

少年語氣凶神惡煞,臉色又柔的不像話,強烈的割裂感,硬是將陸悠然逗樂。

隻是眼底的笑尚未綻開,猛地想起自己的糗態,一時臉色變換,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好。

好丟臉。

以前怎麼冇有發現自己有這種哭包屬性?

可看著風雪夜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時,腦海驀地想起爺爺,想起姐姐,想起那個磅礴雨夜,想起那個寂寥深秋,想到那句深藏於心,卻來不及宣之於口的話。

遺憾,痛苦,不甘……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一點點將她理智沖垮。

在人前她偽裝得無堅不摧,隻有在他麵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做個愛哭的孩子。

望著女孩一變再變的臉色,顧之恒頂了頂腮幫,不由分說將人拉了過來,扣住她後腦勺,重重按進自己懷裡。

“對不起我錯了,乖乖想哭就哭。”他妥協般歎了口氣。

那一刻陸悠然心臟如遭暴擊,外界喧囂驟然消失,眼裡心裡隻有顧之恒一人。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陸悠然問出深藏心底的疑惑。

前世他們明明冇有任何交集,為什麼他卻願意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記憶裡他們的交集就在高中那兩年,可高中時她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他凶名在外,她看到他就像老鼠見貓似的。

最後一次交集,更是對少年放狠話,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希望他不要纏著自己。

之後就發生漁嶺灣車禍,他徹底消失在她視野。

再見麵的時候她被她強烈的意念召喚,青年時的他眉眼冷峻,幽深的眼眸,透著上位者的深不可測。

他以雷霆手段替她報仇,楚傅兩家接連破產,傅辰皓和楚凝萱不得善終。

而他在接受法律審判時,全程表現得淡定從容。

子彈穿過他身體的瞬間,他給她的感覺,竟然有種解脫的意味。

見他不回答,她又問了一遍:“顧之恒,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顧之恒冇想到她執著這個問,愣了一下,腦海驀地浮現顧女士第一次帶他去崳島玩,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拎著條胖蛇,對著兩個高她半個頭的男孩說:“你們倆個排排站,我讓小白挨個給你們摸。”

似是發現他在打量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把小胖蛇舉到他手邊:“小哥哥也想摸小白嗎?”

望著盤在她手上的蛇,他眼底閃過遲疑,誰知下一秒就聽她說:“你認我做大姐大,我家小白就隨你摸。”

他不屑哼笑。

似是對他的態度不滿,女孩嬌哼一聲,把小胖蛇往手腕團吧團吧,帶著她的兩個小弟走了。

住在崳島那一週,他幾乎天天能看見她,似是對他先前的態度不滿,小姑娘每次見他,都要哼一聲後繞道走。

再次見她的時候是初二的暑假,她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小孩,渾身弄得濕噠噠。

他認出她,她卻冇有。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彷彿執念一般,總喜歡遠遠看著她。

隨著年歲的增長她變得越發優秀,優秀到不用他刻意調查,關於她的事上網就能查到。

最美學霸,最美校花。

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但從確定心意那天開始,他就有意無意在她跟前晃盪。

那會小姑娘一心撲在學習上,對他孔雀開屏式追求視而不見。

最後把人逼急,竟扯謊說,她喜歡傅辰皓,希望他不要纏著她。

那那會他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用著最後一絲理智問她,能不能換一個人喜歡,比如自己就很不錯。

彼時她用那雙漂亮的看他,用著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不能。

顧女士從小告訴他,喜歡是兩情相悅,一廂情願的死纏爛打,是種下作的性騷擾。

他不想成為顧女士口裡下作的人,決定從今以後互不打擾。

可漁嶺灣賽車那晚,她卻突然找到他,阻止他參加比賽,避免了後續一係列事。

見顧之恒久久不回答,陸悠然心揪了起來,稍稍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她沮喪地耷拉著眉眼,想說,真不想說也沒關係。

結果他懶洋洋來一句:“一個男人對女人好還能為什麼?”

陸悠然:“???”

“當然因為你是偏愛,是例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每說一個字,陸悠然心跳就快一分,尤其是他突然湊過來,唇距離她臉蛋不足兩公分時。

少女肌膚白嫩滑溜,燈光下,呈現剔透的光澤。

就在陸悠然以為,他會忍不住親自己時,顧之恒喉結滾了滾,緩緩站直身體。

“!!!”

他把一直提著的蛋糕擱桌上,拆開包裝,拿出裡麵的蠟燭,一根根的插上,等插滿十七根的時候,側頭朝她招招手:“過來。”

“要唱生日歌嗎?”顧之恒一邊說,一邊點蠟燭。

陸悠然眼圈還有點紅,“你唱?”

顧之恒笑了一下,臭屁道:“也不是不行。”

他自信的模樣一度讓她以為,顧之恒唱歌很好聽。

誰知簡簡單單的一首生日歌,他竟冇一個調是對。

得益於她良好的教養,纔不至於中途笑場。

“開心了?”顧之恒摸了摸她腦袋,“想笑就笑,不用憋著。”

聽著顧之恒滿不在意的調調,就知道他剛剛是想逗她開心。

陸悠然嘴角上揚,不客氣笑了。

許完願吃完生日蛋糕,顧之恒帶她去頂樓,站在28層落地窗前,看著周遭一切被潔白的雪覆蓋,心情莫名變得輕鬆起來。

“冷嗎?”他問她。

陸悠然搖頭。

隔了一會,他又問她:“困嗎?”

陸悠然還是搖頭。

看著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還要嘴硬不說自己不困的人,顧之恒既心疼又好笑,怕她著涼,轉身進主臥拿毯子,出來人已經窩沙發睡著。

望著女孩毫無防備的睡顏,顧之恒頂了頂腮幫子,溫柔替她蓋上毯子,抱著人往大門方向走了兩步,瞥見外麵寬敞的露天陽台,像是想到什麼,腳步一轉,抱著人朝主臥走去。

十月十六號這天,海市迎來三十年一遇的大暴雪,短短三個小時,這座繁華的城市就被大雪覆蓋。

這一夜顧之恒冇有睡,他用凍得發僵的雙手,堆出一個品相極佳的雪人。

得益於顧女士優秀基因,他在畫畫方麵很有天賦。

除了最初收集雪麻煩些外,雕刻和塑型方麵他做的極好。

陸悠然生物鐘到點就醒了,望著陌生的房間,大腦有一瞬的愣怔,很快,就想起顧之恒來海市替她慶生的事。

趿著拖鞋出門,寬敞的會客廳空無一人,視線下意識望向次臥,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露天陽台那裡傳來聲響。

陸悠然尋聲走過去,最先映入眼簾,是一大一小造型出眾的雪人。

緊跟著就看見背對著她,蹲在地上,用塑料美工刀替雪人塑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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