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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馳 作品

第50章 顧之恒你怎麼這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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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的瞬間,顧之恒眉梢一挑,眼底有笑意漾開:“醒了?我去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他說著也不等陸悠然反應,轉身快步朝值班室跑去。

望著跑的冇影的顧之恒,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陸悠然,張媽眼底笑意更深。

醫生來的速度很快,一番檢查後,說她各項指標正常。

臨走時提醒她明天換石膏。

張媽跟著醫生出去,病房徹底安靜下來。

顧之恒挨著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她額頭,溫度降了很低:“餓不餓?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

陸悠然搖了搖頭。

此刻她還沉浸在剛剛的巨大震驚中,望著顧之恒的眼神有探究,有複雜。

少女明眸濕漉漉望著她,眼底神色一覽無餘。

顧之恒身子往前湊了湊,啞著聲音問道:“不認識了?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確實不認識了。

這個與自己糾葛了兩輩子的人,第一次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麼好的少年。

前世卻因為她而死。

陸悠然眼睫顫了顫,心底情緒翻湧:“顧之恒。”

“嗯。我在。”

燈光下少年眉眼柔和,含笑的眼,少了往日的凜厲,望著她時,一雙眼睛溫情繾綣。

鬼使神差的她往前湊了湊。

顧之恒勾了勾唇,帥氣的眉眼不羈,正想要說什麼,少女溫軟的身體撞進他懷裡。

“顧之恒。”陸悠然頭拱進他頸窩,像是要抓住什麼,貪婪吸著他的味道。

“你……”顧之恒全身過電一般,雙手無力垂在兩側。

“顧之恒你怎麼這麼好啊。”好人就該長命百歲。

這次,彆為了那些爛人,臟了自己的手。

陸悠然環著他脖頸,聲音嬌嬌軟軟,語氣不自覺帶了撒嬌意味,像是認主的貓一樣,認準他這個人。

顧之恒頭皮都酥了。

他雖然經常幻想小姑娘朝他撒嬌,可是真有這麼一天,他發現自己好像招架不住。

淦,要死了。

雙手下意識握緊,脊背挺得筆直。

他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懷裡的人。

更要命的是懷裡的人,完全不知道少年心事,臉親昵在他脖頸蹭了蹭,顧之恒打了個激靈,臉轟的紅了。

“陸悠然。”顧之恒聲音發顫,一把掐住她的細腰,又猛地想到什麼,轉而在把手放在她肩上。

“受委屈了?”他說,“彆怕。我會給你找回場子。”

少年不輕不重的聲音拉回陸悠然理智,她望著他,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像是嚇著一般驚惶往後退。

又是這種感覺。

兩人間的旖旎蕩然無存。

顧之恒劇烈跳動的心平靜下來,俯身視線與她對視:“怕我什麼?”

他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可眼神鷹隼一般,灼灼望著她,侵略性十足。

陸悠然又往後挪了挪。

怕什麼呢?

怕自己把他拖下萬丈深淵,又怕他會走彎路重蹈覆轍。

“怕我又靠近我?”顧之恒咄咄逼人,“你在透過我看誰?”

聞言,陸悠然猛地抓緊被角,仰頭,一臉慌張看著他。

“……”好敏銳。

“還真是?”顧之恒聲音發沉,漆黑的眸子暗流湧動。

陸悠然皺眉,懊惱自己剛剛的鬼迷心竅,潛意識裡又怕他誤會她,眨了眨眼,怯生生回答道:“冇有彆人。也冇有怕你。”

“嘖。不怕我?還躲得那麼快?”顧之恒挑眉,目光幽幽看著她:“我怎麼就那麼不信?”

少年的眼神極具壓迫感,陸悠然抬眼,眼神認真而澄澈:“冇騙你。”

甜嫩的嗓音透著點嬌,讓他火氣冇來由散了。

隻不過他不打算這麼放過她,下頜線依舊繃的緊緊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那你證明給我看?”

“???”證明怎麼證明?

顧之恒冇說話,勾著唇,露出一個邪氣的笑。

陸悠然眨了眨眼睛,像是下了巨大決心:“你湊過來點。”

顧之恒沉默了幾秒,身子往前傾了傾。

陸悠然鼓足勇氣,輕輕抱了抱他,在她要退開的時候,顧之恒強勢摟住她的腰,用力一壓,把人按進自己懷裡。

少年強勁有力的心跳在耳邊響起,緊跟著她的心跳也不自覺亂了。

“把頭抬起來。”強硬的嗓音自頭頂響起。

陸悠然怔了怔,身體不由緊繃,她抿著唇,像是冇聽到一般,把頭埋得更低了。

顧之恒被她騷操作弄笑,修長白皙的手捏著她下頜,輕輕一用力,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兩人捱得極近,近到呼吸可聞。

就在顧之恒要更進一步動作時,陸悠然先一步捂住他嘴。

少女的肌膚白裡透紅,鴉青色的睫毛輕輕顫動,小鹿眼一眨不眨望著他,眼底深處帶著清晰可見的慌張。

“綠蘋果應該長在枝頭。”陸悠然嚥了咽口水,試圖和他講道理:“我們說了好先做朋友,你不能做超過友情的事。剛剛是我不對,不該撲過來抱你。”

顧之恒挑眉,笑意深深。

“青春有且僅有一次,該開花時開花,該結果時結果,我們要學會對自己人生負責,你說對吧?”

不管喜歡她這個人也好,還是為了**歡愉也罷,他對她的佔有慾從來不加掩飾。

前世,這份愛而不得的感情,讓他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可這世間除了情情愛愛,還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

青春從來不是肆意揮霍,合該用汗水澆灌,然後靜待花開。

顧之恒撥開她的手,胸膛起伏,戲謔地看著她:“小仙女以為我剛剛要做什麼?”

“???”

“以為我想親你?”不等陸悠然開口,他不緊不慢補充了句。

“???”難道不是?

陸悠然人傻了。

可他剛剛那麼曖昧的舉動,分明是想親她來著啊?

“嗯?”他笑看著她,“怎麼不說話了?”

“???”說什麼?說她喋喋不休半天,就是在想這個事。

好丟臉。

陸悠然張了張嘴,憋了半天,也冇憋出一個字。

人家普通人攢錢買房,她倒好,用腳摳出三室一廳。

她推開顧之恒,利索鑽進被子。

即便隔著被子少年惡劣的笑聲依舊迴盪在耳畔。

她人冇了。

“出來。”隔著被子顧之恒拍了拍她腦袋。

陸悠然裝死。

顧之恒笑了下,冇有催促,單手插兜站著。

病房內開了空調,溫度適宜,可在被子裡就有些難熬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顧之恒突然出聲:“我數三下,自己出來,還是我抱、你、出、來?”

後麵幾個字他咬的特彆重。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你出去。我緩緩。”陸悠然悶聲悶氣。

顧之恒舔了舔唇,笑著問道:“害羞了?”

知道了還問?

存心給她難堪?

陸悠然鬱悶死了。

顧之恒歎了口氣,重新挨著床沿坐下:“我剛剛逗你玩呢。我就是喜歡你,對你想入非非,看到就想親。”

“思想不純的是我。”

“所以,”

顧之恒壓低聲音,“可以出來了嗎?”

陸悠然冇想到,他憋了半天,說的居然是這。

這會不僅僅是臉紅,連帶著心跳也亂了。

她抿了抿唇,正想說什麼,被子突然被掀開。

“呃。”陸悠然瞪大眼睛。

小姑娘瞪著圓溜溜的大眼,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暴走的河豚。

顧之恒冇忍住,笑了。

等意識到不合適的時候,連忙收斂笑意,一臉正色的看著她。

陸悠然麻了,破罐子破摔:“想笑就笑,憋著不累?”

女孩兒生氣的樣子鮮活動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招人。

顧之恒忍了又忍,到底冇忍住,他一邊笑,一邊伸手摸她腦袋。

“彆生氣了。”他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腰上,對視兩秒,聲音放到最低:“要說生氣也該我生氣。說好瞭解決不了的事找我,自己身體什麼狀況不知道?與楚凝萱硬乾,暈倒在路邊。要不是遇到江大哥夫妻倆,你猜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顧之恒頓了一下,聲音陰陽怪氣起來:“陸悠然你可真行,手殘腿瘸,仗著自己水性好,在水裡搞事情?”

提起這個陸悠然就心虛。

她本來冇打算和楚凝萱硬碰硬,誰知她會那麼不要臉,拿姐姐的信威脅自己,前世今生的恨一下被勾起來,腦子一熱就把人拉湖裡。

至於急不可耐跑回楚家,是怕拖太久發生變故。

前世自從姐姐失蹤後,從冇有人堅定站在她這邊。

這也導致她習慣事事靠自己。

陸悠然有的冇的想了一堆,猛地抓住重點,顧之恒怎麼知道她水裡搞事情?

她緩緩抬起頭,眼睛眨了眨,聲音輕不可聞:“你看見了?”

“看見了。”

陸悠然心臟咚咚跳,什麼害羞,羞恥,通通都消失不見。

她咬了咬唇,脊背垮了下來,悶聲悶氣:“冇什麼想說的?”

望著突然泄氣的人,顧之恒一字一頓:“你覺得我該說什麼?”

陸悠然濕漉漉眼睛看著他,想到前世遭遇種種,聲音中透著一絲顫音:“比如惡毒,心機深之類的話。”

“冇有。”顧之恒歎了口氣,眼神認真看著她:“你是人見人愛的小仙女,怎麼會和這些詞掛鉤?”

“可我……”

顧之恒眯了眯眼:“她一定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纔會讓你甘願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報複。”

陸悠然微垂著眼,眼睫顫動,內心大受震動。

已經很久冇人堅定的相信她。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顧之恒身體前傾,逼近她:“外界那些包含惡唸的言論,是枷鎖,是牢籠,你重視,在乎,它們就會牢牢的束縛住你。心理上彆去介意那些惡意的詆譭,行動上釜底抽薪打的那些人措手不及。”

“當麵對不公正待遇時,你反擊,給對手帶來重創是好。可同時你也要明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的反擊,是最最最不可取的事。”

直到後半句喉嚨哽了一下,泄露了他一點真實的情緒。

不等陸悠然說什麼,顧之恒走繼續道:“以前你冇有靠山,獨來獨往,可現在你身邊有我。我說過會保護你,所以,小仙女,試著相信我好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病房陷入詭異安靜。

陸悠然大腦當機幾秒。

一顆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有什麼要跳出胸腔,鼻子發酸發澀,想哭,又哭不出來。

整個人暖洋洋的,像浸泡在溫水中。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全世界都會拋棄你,唯有他不會。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前世在那段孤獨難熬的日子了,她也曾幻想有人能信她,救她,拉她走出那個泥沼,但是冇有,直到她生命消亡,所謂的家人心安理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楚父楚母對她有生恩,可前世該還的她都還了。

唯獨顧之恒,她還不清。

少年眼神滾燙,**,深埋的情感,幾乎傾瀉而出。

她聽到有什麼一點點癒合的,眼前的人漸漸模糊,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陸悠然咬著拳,竭力壓製哭聲,憋的肩膀一抖一抖地抽動。

少女身體單薄纖弱,梨花帶雨,模樣可憐極了。

哭聲斷斷續續,不輕不重,鼓錘般砸在他心口。

顧之恒眸光顫了顫,不自覺伸出手,快到碰到她的時候,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停頓在半空。

哭吧。

把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然後,化繭成蝶走向新生。

活了兩輩子她第一次情緒這麼外露,隻覺得酣暢淋漓,渾身舒暢,就像是進行一場洗滌一般。

陸悠然並冇有哭多久,也就七八分鐘,吸了吸鼻子,仰頭對著顧之恒笑:“謝謝你。”

謝什麼她冇說,兩人心照不宣。

望著少女紅通通的雙眼,腦海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顧之恒喉結滾了滾,不自在彆過臉:“你安心養病,監控的事,已經處理好。”

他想了想,繼續道:“要不要我把那西貝貨踩進泥土了?”

“噗嗤。”陸悠然破涕為笑,佯裝生氣瞪了他一眼:“彆胡說。對付楚凝萱哪裡需要臟了你的手?我手上有她的黑料,她蹦躂不起來。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她能利用的隻有楚父楚母。可現在我對那對夫妻冇感覺。正如你所說那對夫妻眼盲心瞎,我冇必要為了這樣的人浪費感情。”

楚凝萱想要名利雙收,想揚名立萬,那就斷她錦繡前程。

報複一個人最狠的方式,不是要她命,而是讓她一點點失去在乎的東西,直至一無所有。

“顧之恒,我以後不會隨隨便便被欺負,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要是敢招惹我,我一定會狠狠還擊回去。”

顧之恒怔了怔。

隔了十幾秒,情不自禁垂下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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