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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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行事麻利得很，第二天一早便領了人出去，回來時帶了好幾十箱東西。加上顧家給她的添妝，還有鎮南王府送來的聘禮，她的嫁妝有足足八十八抬，裝得那叫一個滿滿噹噹！朱雀大街十裡紅妝，花轎從顧家一路抬到王府跟前。可巧的是，門外還停著另一架花轎，看上麵的族徽，竟然是蘇家的。“新娘落轎！”喜婆笑著將蘇絮清攙扶下來，另一架花轎上，蘇敏兒也被攙扶下來。看見戴著麵紗的蘇絮清，她的臉色難看極了，明顯是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而沈澈錦站在沈瑄衡身後，看見她時，原本尚算清秀的臉也變得猙獰。他給她下藥，是想讓那些乞丐扒了她衣服羞辱她，讓她乖乖做妾而已，誰知她竟然去爬了他九叔的床！不知廉恥的賤人！蘇絮清冇理他們，徑直邁步要跨過火盆走向沈瑄衡。好戲在後頭，今天她懶得搭理這對狗男女。但蘇敏兒非要犯賤。“姐姐，原來要嫁給九公子的竟然是你？”她裝出一副驚愕模樣，捂著嘴顫聲道：“我就說怎麼王府臨時要我嫁給錦哥哥，難不成是因前兩日姐姐出的那種事……才著急嫁給九公子？”這遮遮掩掩的話一出口，參加婚禮的賓客們神色一變，紛紛看向沈瑄衡和蘇絮清。說起來，這事是真蹊蹺啊，王府這病弱的九爺忽然要娶親，還是娶自己侄兒的前未婚妻，蘇家也默認，還把庶女嫁給了沈澈錦！難不成……真是婚前失了清白要遮醜？老王妃的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蘇絮清緩緩握緊了拳，她不找她麻煩，她倒要作妖？她隱忍著怒意，似笑非笑道：“妹妹還不知道麼？錦哥兒說早就同你定下終身，非你不娶，老王妃纔將我的婚約換給了九公子。”“那日錦哥兒議親時，本說是將你以平妻身份娶進來，我實在不忍你跟你娘一樣，隻能做個上不得檯麵的，索性便同意了。”頓了頓，她意味深長道：“反正他一個庶出，原本和我這嫡女也不配，倒是你們的身份還挺合適。”聽見這話，蘇敏兒的臉瞬間氣得通紅，指著蘇絮清鼻子道：“你，你前日分明就是跟沈……”“錦哥兒，你這媳婦是什麼鄉野村婦，冇學過規矩麼？”可她話未說完，沈瑄衡已漫不經心開口：“還冇過門，就敢編排自己的叔嬸？”那聲音淩厲冷然，聽得在座眾人心裡都是一緊，蘇敏兒更是被他看得打了個寒噤。他雖說紈絝，通身氣勢卻滲人，又是老王爺和王妃的心尖子眼珠子，誰敢惹他？沈澈錦原本是站在那看戲，樂得見蘇絮清丟人現眼，卻冇想到沈瑄衡竟然會為她說話！他這個小叔不是向來對什麼都不關心嗎？聽說祖母要他娶那蘇絮清，還氣得飯都吃不下了，眼下這是……但對上那冷浸浸的目光，他下意識站直：“九叔，我，我今後定會好好管教她！”沈瑄衡卻是冷笑：“今後？哪有這麼多今後？我看她現在就該管教了！”“既然還冇過門，就先跪外麵背一背女誡女德，讀一讀沈家家規，學一學什麼叫體統。”這話像是在蘇敏兒臉上生生扇了一耳光，讓她臉上先是一紅，隨即就是慘白。如果她真在過門前丟這麼大的臉……京中的人日後會怎麼看她？！沈澈錦也神色一僵：“九叔，這未免也罰得太重了……”“太重？我倒覺得輕了。”沈瑄衡冷冷勾唇，抵拳又咳了兩聲：“你嬸嬸識大體，為了兩家的姻親，委屈自己嫁給我這個病秧子成全你們這對不懂事的東西，她還不識好歹？”“冇賞她百來個耳光，已算我不願和小輩計較了！”賓客們一片嘩然，花轎前的蘇絮清也愣住了，怎麼也冇想到沈瑄衡會護著自己。看他那日的態度，應當是不願意娶她的，怎麼忽然轉了態度呢？沈澈錦握緊了拳，眼底滿是狠意和難堪。他這九叔還真是越發放肆了！他正想開口，老王妃卻冷道：“澈錦，按你九叔說的做，她衝撞長輩，你這做夫君的也不阻攔，真是給王府丟臉！”“若你九叔九嬸不滿意，就彆讓她起來。”沈澈錦嘴唇一顫，不敢置信看過去：“祖母……”蘇敏兒又氣又恨，哭叫著開口：“我不跪！我冇有說錯！”沈澈錦卻是咬緊了牙，看著祖母眼中威脅的光，心知自己若不照做，此事就真無法善了了。他上前一把拽住蘇敏兒手腕：“跪下！給九叔……和九嬸賠罪！”蘇敏兒不敢置信看向他：“錦哥哥……”沈澈錦見她還要糾纏，閉了閉眼，狠狠將她拽倒在地：“你若做不到，這親，不成也罷！”蘇敏兒踉蹌跪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沈瑄衡冷冷看過去，伸手牽了蘇絮清的手：“走吧，莫要為了這些冇規矩的小輩，耽誤咱們的吉時。”蘇絮清一怔，收回目光反握住他的手：“好。”許是因為覺得虧欠她，又加上也是沈澈錦成親，這婚禮辦得極其熱鬨，京中的勳貴都到場慶賀不說，連聖上都派了貼身太監前來道賀，還送了一對玉如意。隻是沈瑄衡身子虛弱，隻拜完天地高堂，臉色便白得滲人，被仆人攙著進了新房。蘇絮清同他一道進去，看著他唇角那一絲血跡，忍不住擰緊了眉，伸手想去拉他的手探探脈象。她學過一些醫術，說不定能看出問題呢？可她的手指才碰到那溫熱的手腕，男人便反手扣住她的手，將她重重壓在喜床上。沈瑄衡唇角血跡落在她眉心，一雙鳳眸紅得觸目驚心，又滿是冷意。“如願嫁給我，蘇小姐可還滿意？”他欺身壓下，張嘴便咬住了她耳垂，語氣惡劣：“說說看，為什麼中藥之後不去求救，反而要爬上我的床？”“若隻是為瞭解圍，我不信你會冇有退路，嫁給我，究竟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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