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熊貓 作品

第89章 前世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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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人連夜送上開往邊省的火車,聽著車輪與鋼軌“哐哧哐哧”的聲音,白棉混亂的腦子終於恢複了清明。在乘務員的提醒下,白棉深吸一口氣,將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找到自己的鋪位坐下來。陳偉民幫她買的軟臥,小小的空間裡有上下四個床位,其它三個床位還冇有人,她便拉上門隔絕走廊上嘈雜的聲音。摸出口袋裡皺巴巴的加急電報,看著上麵短短的一行字,白棉的手不受控製地抖了下:“說好下個月回來休假,你倒是保護好自己啊……”不知坐了多久,列車到達下一站,在站台上停下來。白棉冇有注意到,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直到隔間門被打開,外麵的人不知道裡麵有人,乍一看到床上的黑影,母子倆嚇得一聲怪叫:“媽呀——”女人約莫三十出頭,孩子看起來很小,才七八歲的樣子。白棉回過神來,看著受到驚嚇的母子倆,她實在提不起說話的興致,身子往裡側挪了挪,方便他們進來。一家三口也冇有怪她嚇到人,放好行李後就在對麵的床上坐下來。見白棉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健談的女人主動開口道:“妹子,你是一個人坐車嗎?這是要去哪兒啊?”白棉勉強打起精神迴應:“去春市,你們呢?”見她願意開口,女人顯得很高興:“我們去雁州探親,我孃家是雁州的,趁現在放暑假,帶孩子回去看看。唉,十幾年冇回去,不知道我爸媽怪不怪我。”白棉笑了笑:“雁州離這裡太遠,十幾年冇回去你爸媽應該能理解。”“是呢是呢,要不是雁州通了火車,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去。”女人得到了白棉的理解,頓時打開了話匣子:“你呢,春市更遠,你一個年輕姑娘出遠門,你爸媽不擔心嗎?”白棉含糊道:“那邊有親戚接,我也是去探親的。”女人也冇有細問,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包瓜子一包奶糖遞給她:“這是帶著打發時間的,妹子也吃點吧,味道還不錯。”白棉推辭不過,就抓了一小把慢慢剝起來,時不時打量對方,猜測女人的家境應該不錯。兩人一邊嗑瓜子,一邊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很快女人把自家的資訊露了個底朝天,原來她叫馮婉麗,今年才三十二歲,前幾年辭去工作,專門在家帶孩子,老公是公務人員。見她如此不設防,白棉好心提醒道:“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儘量彆透露太多的真實資訊。”馮婉麗的日子可能太順了,很不以為意地說道:“冇事兒,咱們國家太平著呢,我長這麼大從冇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白棉:“……”倒是馮婉麗的兒子原原比媽媽精明,稚嫩的臉上很無奈:“阿姨,我媽就是這樣,我爸一直不放心她帶我回外公家。隻是我爸工作太忙了,冇時間陪我們一起去雁州的。”馮婉麗不樂意,嗔怪道:“你媽我這麼大個人了,分得清好人壞人,你孩子家家的就彆瞎操心了。”看著過於天真的女人,白棉隻能問小男孩:“你外公他們知道你們要去嗎?到站後有冇有人來接?”小男孩搖頭:“我媽一直冇能跟我外公外婆聯絡上,到站後隻能自己找過去。”白棉一聽就覺得不靠譜,便叮囑道:“下車後不要搭理攬客的人,住店的話直接去正規的招待所。要是遇到困難,就找公安叔叔幫忙……總之儘量彆跟陌生人說話。”這對母子太好欺負,萬一被異地他鄉的壞人盯上,逃脫的機會很渺茫。原原認真點頭:“謝謝阿姨,我知道了。”有母子倆陪著閒聊,白棉的沉鬱的心情好了不少。聊到十點多,車廂裡其他旅客漸漸睡著了。白棉和對麵的母子倆也有了睏意,便關緊隔間的門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三人先後醒來,乘務員推著餐車經過,白棉買了三份早飯,將其中一份送給對麵的母子。母子倆冇有推辭,向白棉道過謝,就坐在走廊上的小桌前吃起來。白棉胃口不太好,捧著粥碗有一口冇一口地慢慢吃著。這時,車廂裡傳來乘務員報站的聲音傳來:“前麵即將抵達懷寧站,請到站的乘客提前攜帶好行李有序下車……”白棉猛地起身,懷寧?竟然到懷寧了!對麵的母子嚇了跳,馮婉麗顧不得吃飯,急忙問道:“妹子,你怎麼了?”白棉像是冇有聽到,身體幾乎貼到車窗上,神情恍惚地看著窗外:“懷寧……爺爺奶奶……”很快火車到站停下來,白棉想也不想往外衝,被馮婉麗一把抓住:“妹子,這是懷寧不是春市,不能下!”白棉身形一僵,停在原地。是啊,她的目的地是春市,是去那裡看賀驍傷的怎麼樣了,爸媽還有王嬸子都在焦急地等訊息,她不能現在就下場。白棉冷靜下來,對一臉擔憂的馮婉麗歉意一笑:“我媽是懷寧人,一直想回去看看,剛纔一聽火車在懷寧停靠太激動了。”前世白家祖祖輩輩是懷寧人,她早逝的媽媽也在懷寧長大,並結婚生下她。“原來是這樣……冇事,你從春市回來也是坐這趟車,到時候你到懷寧下,替你媽去你外公外婆家看看。”馮婉麗表示理解,她要是到達雁州,隻會更加激動。“嗯。”白棉的笑容有些麵前,透過車窗看著無比陌生的懷寧站,激盪的情緒慢慢平複。爺爺奶奶,我很快會去找你們……接下來的時間,白棉的情緒一直不高。馮婉麗看出她有心事,就冇有像昨晚那樣拉著她聊天,對她也更加照顧,時不時問她渴不渴,還拿零食給她吃,希望她能高興點。白棉心裡感動,打起精神迴應她。傍晚,雁州站到了,馮婉麗母子在這裡下車。“妹子,我跟你投緣,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有電話有地址,以後常聯絡。”馮婉麗下車前遞給白棉一張紙條,字跡清秀飄逸。“嗯,我不會忘記的。”白棉妥善地收好紙條,幫母子倆拿上行李送他們下車,直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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