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馬慧蘭和朱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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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鳳柔聲道:“小飛,我想中秋節快到了,要不趁這個機會,買點月餅去瞧瞧?”
“大姐,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陳飛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按照當地風俗,八月十五孃家要帶上月餅、蘋果等禮物去女兒家,意思就是全家團圓,希望女兒多回家看看。
但是必須提前去,並且是好日子,到八月十五那天就不合適了。
陳飛前世在都市闖蕩,孤身一人,把這些都忘了。
“這樣,明天我去買月餅,後天去二姐家,回頭再去三姐家,你看行不?”
陳鳳嘴角上揚,露出慈母般的溫柔笑容,“小飛,你長大了,有主見了,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也想二姐了,說真的,當初就不應該讓二姐嫁那麼遠,被人欺負了我們都不知道!”
陳飛有感而發,卻不知一語成讖,二鳳遭遇了天大禍事!
不過現在陳飛還不知道,吃完飯和柳葉兒膩了一會兒,把她送回家,又陪著五鳳寫了一會作業。
五鳳寫作業,他畫圖。
明天就要準備蓋房子,他要畫個草圖,規劃佈局。
畫了一會兒,陳飛瞅著昏暗的煤油燈皺起了眉。
這可不行,光線太暗了,看書寫字都費勁。
“五鳳?”
“嗯?”
五鳳抬起頭,鼻孔都燻黑了。
但是冇辦法,像這種小山村,再過十年都未必能通電!
忽然靈機一動,或者買個手電?
手電筒可比煤油燈亮多了,而且用途廣泛,還防風。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明天就去買。
不過現在,圖還得畫。
第二天,老馬和幾個懂行的早早就來了。
陳飛也起的很早。
他要送五鳳上學。
五鳳懂事的說:“哥,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學可以的。”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陳飛態度非常堅決。
前世五鳳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這一世,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她。
和老馬簡單聊了幾句,主要是把昨天晚上畫的圖給他看,交代好位置,蓋幾間房,入水深淺。
還有就是雞圈、麥秸垛、灶火都得扒了。
菜地暫時也不能要了,能吃的儘量吃了。
亂七八糟的事挺多,隻能讓大姐在家照看著。
和往常一樣,陳四鳳和祝解放去飯店和機械廠,陳飛自己去酒廠。
食堂管理員麻溜的給他過稱,結賬,陳飛想走的時候卻笑嗬嗬的攔住了。
“兄弟,先彆走,廠長說了,讓你等會,他馬上過來。”
陳飛心知肚明,無非是感謝他,便婉言謝絕道:“不用了,我今天還有事。”
他還要買月餅去看兩個姐姐,這是大事,不能耽誤。
然而,食堂管理員卻無論如何不放他走,熱情的過分,陳飛隻好答應。
不一會喬國柱就來了。
不單是喬國柱,還有副廠長辛學敏和崔振慧,以及車間主任王棟。
還有那天中毒昏迷的幾個工人都來了。
特地來感謝陳飛。
另外還有個年輕女孩,大約十**歲,陳飛不認識。
喬國柱一進來就緊握住陳飛的手,“兄弟,這幾天忙,冇顧上,今天我請客,國營飯店,咱們好好聊聊。”
辛學敏也跟著說:“對,今天一定要好好感謝你,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那天要是冇有你,我們幾個可都攤上事了!啥都不說了,今天不醉不歸!”
喬國柱笑著說道。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一句話就把廠領導都囊括進去。
陳飛幫的不是我個人,是咱們整個酒廠!
“舉手之勞,不值得,心意到了就行了。”
陳飛連忙推辭。
他還要去合作社呢!
“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於我們可是救命之恩,必須得感謝!”
“是啊,就讓我們表達一番心意吧!”
祝定吳認無論如何不讓他走,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對,啥都不說了,飯店走起!”
喬國柱拉著陳飛就走,陳飛無奈道:“喬廠長,我今天真有事,家裡準備蓋房子,我還得去買月餅,去我姐家走親戚。”
喬國柱假裝生氣道:“以後彆叫喬廠長,叫廠長多見外,叫我老哥就行了。”
陳飛隻好叫了聲“喬哥”。
“這就對了!你不用怕回去晚,咱們就小聚一會兒,不耽誤你回家。”
喬國柱大聲招呼,“王棟,搬兩箱酒來。”
陳飛連忙推辭,“喬哥,不能這樣,喝醉就回不去了!”
“不是今天喝的,自己廠的酒,拿回去蓋房子上梁用,咱彆的冇有,就酒多。”
陳飛推辭不掉,隻好收下。
確實也需要。
兩箱酒放在陳飛竹籠裡,眾人各騎一輛自行車,浩浩蕩蕩的向國營飯店進發。
縣城就那麼幾個廠子,招待客人也經常到國營飯店,和蘇穎都認識。
包間。
好酒好菜。
滿滿一桌子。
魚香肉絲、清炒蝦仁、軟炸裡脊、紅燜鯉魚、炒肉青椒、醬香排骨、熗花生米、醬牛肉,還有一個什錦火鍋。
酒自然是茅台。
陳飛右邊是喬國柱,左邊是朱彩霞,那個年輕女孩挨著朱彩霞,卻被喬國柱第一個點了出來。
“老馬還冇有出院,這是他女兒馬蕙蘭,特地代表家裡來感謝你的。”
馬蕙蘭一身當下時興的綠軍裝,紮著兩個小短辮,身段姣好,一笑兩個小酒窩,看上去很漂亮。
站起身朝陳飛鞠了一躬,“陳……”
本想叫陳哥,但想到喬國柱幾個都和陳飛稱兄道弟,自己叫哥豈不是占廠長便宜?
但是自己和陳飛年齡差不多大,不叫哥難道叫叔?
馬慧蘭扭捏著,小臉紅紅的問:“我、我怎麼稱呼你?”
陳飛看她麵紅耳赤的小模樣,不由好笑,就故意逗她,“要不你叫我叔?”
“我纔不叫!”
馬慧蘭嗆了下鼻子,“說不定你還冇有我大呢!”
喬國柱幾個也被她嬌憨的小模樣逗笑了。
“那你想叫他什麼?”
“我、我不知道!”
馬慧蘭兩隻小手扭著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都是年輕人,叫我陳飛就好。”
逗逗就行了,不能真讓人叫叔。
“這可是你說的!”
馬慧蘭舉起酒杯,“陳飛,感謝你救了我爸!”
陳飛舉杯和她碰了一下:“這我可不敢當,當時是廠醫給你爸做的心肺復甦。”
馬蕙蘭撇嘴道:“救人是他的義務,但你不一樣!我聽廠長說了,當時冇有你,我爸他們幾個恐怕都……啥都不說了,乾杯!”
說著,便一口嚥了下去,然後就咳嗽起來。
“慢點喝。”
陳飛把杯中酒一飲而儘,“冇那麼嚴重,我就是恰好遇上了。”
這時朱彩霞側過身子,先給陳飛滿上,然後又給自己滿上。
“陳飛,我不喝酒,但是這杯酒我敬你!”
朱彩霞今天冇穿工裝,換了一身碎花連衣裙,二十出頭的年紀,在連衣裙的襯托下顯得高挑美麗。
一雙明亮的眼睛,趁機盯著陳飛,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天給她做人工呼吸的一幕,一朵紅雲悄悄地爬上臉頰。
很是羞澀。
“不用謝,謝來謝去我都快被大卸八塊了!”
陳飛開了個玩笑。
那天記著救人冇注意太多,此刻活生生的站在麵前,居然挺漂亮的。
一杯酒下肚,朱彩霞更顯得緋紅雙頰,眉目起波瀾。
坐下之後,馬慧蘭與朱彩霞頭碰頭,小聲嘀咕,“彩霞姐,聽說陳飛跟你親嘴了,給我說說,親嘴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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