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是為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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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淩舟抱著南梔落地，正要問她可受了傷。“小心！”烈馬撒潑，撞翻了邊上的菜攤，一枚雞蛋恰好朝著陸淩舟飛來。陸淩舟雙手抱著她，哪裡騰得出手。南梔下意識抬手去抓，竟正好將飛過來的雞蛋握在手裡。可她還來不及得意，手勁一大竟然將本就岌岌可危的雞蛋直接捏碎了。黏糊糊的雞蛋從她手中啪嗒一下，全落在了陸淩舟的大氅上。南梔這下愣住了。原本是因為那匹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馬，恰好打翻雞蛋到陸淩舟身上。這下好了，都變成她的罪過了。“陸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南梔連忙湊近過去，用手帕替他擦拭。她緊張時不自覺加快呼吸，熱氣儘數吞吐在了陸淩舟的脖頸處，沁人的梔子花香亦在他的鼻間縈繞。陸淩舟自持過人，可這一次冇由來地亂了心神。“行了。”陸淩舟移開視線，連忙將她放下。落地後，南梔冇有發現他的異常，視線越過他看到了街巷上的滿目狼藉，憂心道：“也不知道傷到人冇有，這馬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木香連忙跑到南梔身邊檢視她是否受了傷，朔風跟著一起走過來。剛纔應該是朔風救了木香。街巷上原本的非凡熱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遍地哀嚎。有人被撞翻了攤子，還有人在慌亂中被烈馬踩了一腳、吐血不止。“朔風，去查查這匹馬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殷二突然衝過來到南梔麵前，見她和木香冇有受傷，先是鬆了口氣隨後神色一緊，撲通跪倒在地。他看向一旁已然破碎的馬車廂，難以想象方纔那烈馬若是直直撞上兩人，會是怎樣的後果。“是我管護不力，險些害得少夫人和木香受傷。”“還請少夫人責罰。”南梔注意到他撕裂的衣袖，歎了口氣。“好，那我便罰殷二哥半個月的俸祿，以此警告。”殷二的頭埋得更低了，肩頭微微抖動著，“謝少夫人。”馬車破損得嚴重，就連拉車的兩匹馬也因為烈馬的衝撞，嚇得不知道逃到哪裡躲起來了。看來隻能走回去了。南梔正要向陸淩舟告辭，陸淩舟先聲道：“這裡距離侯府還有些路程，我送你回去吧。”南梔下意識便要拒絕。前世她到底親眼見到陸淩舟殺人，重生後見到他第一眼起就怕得不行。雖然這份懼意，隨著她在陸淩舟這得了不少好處後陸續減少，但她還是怕。“多謝陸大人好意，隻是我……”“莫非少夫人還在介意慶陽說的話？”陸淩舟輕笑一聲，眼底閃過落寞，“原來少夫人連我都要提防。”他…他是傷心了嗎？還是以為她看不起他？南梔心頭一顫，連忙解釋：“不，陸大人我冇有，是、是因為……”她實在想不出個正當理由，隻好妥協：“陸大人行善事，那我就不推辭了。”殷二瞧著南梔跟著陸淩舟上了馬車，無端生出幾分焦躁。“木香你不上馬車嗎？若是那男子欺侮少夫人……”木香搖了搖頭，神色真切：“二哥你放心吧，陸大人是好人。”陸大人多次幫了她們，還不計回報，是和南家老爺還有少夫人一樣難得的大好人。殷二見她如此信任陸淩舟，莫名生出一絲怒意。他定睛看向啟程的馬車，竟正好和駕馬的焱風對上了視線。那目光淩厲，看得他不寒而栗。這些人到底什麼身份？馬車搖搖晃晃，外頭傳來哭嚎聲。南梔掀開簾子一角，目睹那些百姓無辜受累，恨聲道：“不知是誰竟然敢當街縱馬，著實可惡。”原本小憩的陸淩舟聞聲抬眸，肆意打量著那張明媚恣意的麵龐。戰戰兢兢是她，嫉惡如仇也是她。哦，數錢數到手抽筋、笑成一朵花似的也是她。真是個奇怪的小東西。馬車忽地一沉，隨後外頭傳來朔風的聲音。“督主，那馬是從季家馬廄逃出來的。聽說是季老爺從西域重金購來的大宛馬。”“季家？”“不僅如此，季家這幾日一直在宴請賓客，其中不乏和季家漕運合作的那些各州大商行們。”陸淩舟抵額，眼中露出老鷹見到獵物時乍現的精光，“慶陽還冇死，他就這麼著急地忙著聯絡各地，好大的野心。”一直緊貼車壁，假裝什麼都冇聽見的南梔聞及此，忍不住問：“公主怎麼了，是被季駙馬下毒了嗎？”外頭的朔風聽見南梔的聲音，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他扯著焱風的衣服，又擠眉弄眼的。焱風瞪了他一眼。馬車裡，話說出口南梔有些後悔。“你怎麼知道季駙馬暗中給慶陽下毒？南梔，你到底知道多少？”聽見他冷聲喊出自己的名字，南梔嚇得渾身一凜。她怎麼知道？總不能說這些事情在她前世都發生過，而她是死了又活過來的人吧？可這些讓她怎麼說？那雙盯看著自己的眼睛透出銳利的光，嚇得她甚至無意識地發抖起來。“陸、陸大人，我……”下一瞬，熟悉的嘶鳴聲再次響起，外頭傳來焱風的一聲“督主小心”，緊接著馬車急速轉彎，馬車裡所有的東西都朝一邊甩去。南梔冇有防備，摔向馬車壁的那一刻被陸淩舟及時拉進懷裡。精緻卻沉重的燭台恰好脫落，陸淩舟側身一擋，用背脊擋住了掉落的燭台，但整張臉瞬間變得煞白。“陸大人！”南梔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陸淩舟替她擋住，那燭台定會當場要了她的命。車簾被掀開，朔風和焱風匆忙上前檢視陸淩舟的傷勢。焱風直接脫下陸淩舟的外衣，隻見佈滿傷痕的背脊上出現了一抹血紅，鮮血正汩汩往外冒。原來那燭台底座呈四方形，尖銳的台角正好刺入陸淩舟的腰部。朔風和焱風神色凝重，連忙替他擦去血汙，小心翼翼地上藥。整個過程，南梔都被陸淩舟壓在他和馬車壁之間，根本不敢動彈。她低頭看著懷中的陸淩舟，他麵色煞白、唇無血色，又因為疼痛即便在昏迷中也緊皺著眉頭。他是為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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