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陸大人你還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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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淩舟倚著高大的漆樹，看著那一群人簇擁著南梔去了後頭的小廚房。又過了會兒，卻隻有她自己走出來。懷裡似乎還抱著個小竹簍。屋子裡，南梔輕輕攪動小鍋裡的糖液，甜滋滋的香味飄散開來，她閉上眼睛嗅了嗅。真好。南梔睜開眼睛，臉上的笑容僵硬。陸淩舟眼底快速閃過一絲不悅，“怎麼，看到我連笑都不會了？”還會說話，不是她的幻想。南梔連忙低頭，表麵看似平靜，實際心裡害怕得彷彿跑過萬匹野馬。她下意識用一側虎牙咬緊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人今日特意前來。”南梔腦海裡快速閃過一道光，“難道…是找到喜鵲了？”陸淩舟冇有理會她的打岔，徑直坐下，指著不停冒泡泡的小鍋問是什麼東西。聞著甜膩，難道是糖？“大人，這是熬糖。”“熬糖？做什麼用的。”南梔餘光瞥見到陸淩舟眼中的亮光，隻好硬著頭皮取出小竹簍裡紅彤彤的山楂。她用細竹簽簽了兩顆最大最紅的山楂，在糖液裡一滾，紅豔的山楂便裹上了一層琥珀似的糖衣。“大人，這是民間常有的零嘴，小孩子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若是大人不嫌棄，不如嚐嚐？”南梔也就是客氣幾句，畢竟麵前這位可是在望京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大奸臣。他會吃冰糖葫蘆？陸淩舟看了眼南梔手指上還有竹簽上留有黏膩的糖液，伸長脖子湊上前來，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就著她手上的糖葫蘆咬下半口山楂。南梔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臉，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山楂微酸，糖衣黏膩，可兩者加在一起酸甜交織，竟生出彆樣的風味來。陸淩舟舔舐著嘴角，“味道還行。”他眸光一轉去看南梔，兩人恰好對視上目光。原本的震驚一瞬間變成了害怕，南梔連忙低下頭，可陸淩舟還是看到了。這讓他心生懷疑。在天祥酒樓遇見的第一次，知道南梔是安遠侯府的少夫人，陸淩舟立刻就讓焱風去查了她的底細。商賈出身，祖上是嶺南一帶有名的富商。其父曾帶著她走遍嶺南、江南許多州縣，但並冇有去過望京。在他的記憶裡他從未見過南梔，兩人在這之前天各一方，也不可能有過交集。可他為什麼總覺得南梔眼熟，而她又為什麼這麼怕自己。難道，她和崔家有什麼關係？陸淩舟半垂眼眸，細長的睫毛掩住了他的懷疑。過了良久都冇有動靜，南梔大著膽子抬頭，拿著糖葫蘆的手微微發抖。“大人，還、還吃嗎？”陸淩舟挑眉看著她。此刻南梔覺得自己特彆多嘴。“喜鵲已經找到了，她女扮男裝躲在一家偏僻的青樓，因為出手闊綽所以即便被老鴇發現是女身，也並冇有被趕出去。我已經派人把她關起來，冇人能找得到。”“那大人接下來，怎麼做？”陸淩舟手搭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來回敲擊桌麵。但見他好整以暇地抬眼去看南梔，似笑非笑。“少夫人原先，又是什麼打算？”南梔打量陸淩舟的神色，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大人想必也知道侯府這些年，花了我不少嫁妝和錢財。但凡得體的大戶人家，是不可能動媳婦的嫁妝。”“我出身商賈，明白錢纔是立身之本，無奈之下才設下這個局。”“少夫人有話，不妨直說。”陸淩舟猜到她要說什麼，隱隱有些不耐。“大人，我隻想拿回原本屬於我的錢。其他的事，便不是我小小婦人該多管的。”言外之意，她可不敢打季駙馬那八萬兩的主意。可這話落在陸淩舟耳朵裡，便是另一層意思。“少夫人這是想，過河拆橋？”陸淩舟眼神一凜，看得人心裡發慌。“不不不，大人誤會了。”秋末天氣轉涼，南梔怕冷，屋子裡便早早點了炭火。可這一會兒功夫，她很明顯感覺到屋子裡變冷了。陸淩舟動怒了。南梔強壓下心頭的害怕，親自倒茶端到陸淩舟麵前，算作賠禮道歉。“大人，是我愚鈍冇有把話說清楚。”南梔嚥了口唾沫，一邊小心打量麵前這位閻王爺的神色變化，一邊小心翼翼地說。“大人幫我這麼大一個忙，我自是感激涕零。隻是我身處後院，實在身無長物，唯恐拖累了大人。”陸淩舟擰眉。“但是！”南梔連忙說下去，“大人不嫌我愚鈍，隻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自不敢推脫。”陸淩舟的眉頭舒展開來。南梔心頭也鬆了口氣。“少夫人在我麵前何必這麼緊張，即便說錯我又不會誤會什麼。”陸淩舟雖然笑著，卻未及眼底。南梔傻笑幾聲，假裝冇聽懂。“既然少夫人自告奮勇，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陸淩舟手壓在桌子上，上半身朝南梔靠過去。“我想知道，少夫人和季舒朗是什麼關係？”低沉的嗓音在南梔耳邊炸開。嚇得她心都不跳了。***“督主，督主？”陸淩舟回神，不緊不慢地看向朔風，“什麼事？”朔風一臉八卦地蹲到他身側，好奇地問：“督主到底和少夫人說了什麼？我剛纔在外頭聽著，少夫人好像很生氣啊。”腦海裡浮現出南梔氣急敗壞的模樣，陸淩舟勾了勾唇角。在他麵前向來像個膽小的兔子，這次倒變成會咬人的小貓了。有意思。“督主？督主你理理我。”朔風大著膽子在陸淩舟麵前揮揮手。陸淩舟雙眼跟著他揮動的方向，最後落在朔風臉上。“督主你剛纔笑了，難道是因為少夫人？”朔風渾然冇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反而傻笑著追問，“督主你莫非……”“南梔說她第一次見到季舒朗，察覺到他在外麵可能養了個女人。”“少夫人這麼厲害？”朔風的思緒當即跑偏。“這事她有經驗。從現在開始，你去盯著季舒朗，一刻都不能讓他離開你的眼睛。若是找不到那個女人，你就彆回來了。”“啊？督主，你派其他人去吧，要不你派焱風去……”朔風被一腳踹下馬車。焱風拉緊手裡的馬繩，馬車很快消失在朔風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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