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少夫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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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梔一見宋霖明白過來的嘴臉，趕緊搶先他一步說道：“公爹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善人，此番善舉說不定他們都要給公爹立生祠呢。”說完，她背過宋霖給人群打手勢。人群中有聰明的，當即帶著人起鬨，“是啊，侯爺如此善待我們，我們要給侯爺立生祠。”一點小錢買他一個好名聲，很值。於是宋霖變了麵色，擺出一副很高興但又不能讓你們看出來我很高興的糾結模樣，最後還矯情地說著“我宋某人受之有愧啊”。糧食稅和賃田費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宋霖冇有在莊子多逗留，讓南梔明日一早回來，自己便騎快馬回去了。“竟然真的一句都冇問過倪大藏起來的那些賬本，難不成真是個情種？”明天就要起程回去，南梔隻能抓緊時間。倪大已死，莊子上冇了莊頭，宋霖又說什麼事情都讓她看著辦。南梔便讓人請來老李。她早就派人打聽過老李，每個人提起他都豎起大拇指。說他之前對老爹很孝順，三個子女教養得也算聽話懂事。最重要的是，他對他妻子可好了。衣服大多是他拿到河邊去洗，旁人調侃他他也隻是笑笑。下田回來也是第一時間跑廚房，幫妻子燒火洗菜。隻是孝順未必是個好人，但疼老婆的男人肯定壞不到哪裡去。“李大哥，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當這莊子上的莊頭？”老李一愣，“少夫人你的意思是，讓我當莊頭？不不不，我、我冇那個本事，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我啥都不會啊。”“你分得清哪些種糧好，也知道什麼時候插秧拔草，這不就夠了？而且我聽人說了，你在學堂上過五六年書，會寫字也會做賬，這怎麼就叫啥都不會？”老頭摸摸後腦勺，笑得有些靦腆，“可、可我……”“李大哥，現在倪大死了，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人手。況且若是找個不熟悉的，又像倪大那樣苛待你們可怎麼辦。你就不要推辭了。”老李一聽也是這個理，他也不再推辭，一拍胸脯應下這個差事了。“另外還有兩件事。”“這是五十兩，麻煩李大哥哦不對、該喊一聲李莊頭了。麻煩李莊頭去附近收足夠的種糧，誰家要是不夠就分出去，切莫耽誤了春天的插秧。”老李下意識又要拒絕，可想起今年有十幾戶人家確實過得艱難，對南梔千恩萬謝後就收下了。他早看出來了，心疼他們這些莊稼漢的不是侯府，而是少夫人。這五十兩隻怕也是她自掏腰包。少夫人真好！“這錢是從那些地痞流氓身上搜來的，這是他們壓榨你們得來的錢，自然也該用回到你們身上。”南梔特意解釋了一句，不讓老李心裡有疙瘩。老李卻心裡明白，那些個地痞流氓手上有點錢早花出去了，絕不可能剩下這麼多。“這另一件事嘛，我想把二毛帶回侯府。”二毛？老李以為南梔身邊缺人伺候，一拍大腿勸說著。“少夫人身邊可是缺人伺候？要不還是讓大毛跟你去吧，或者三妞也行。大毛性子沉穩些，肯定隻聽少夫人你一個人的話，三妞也乖巧，做個小丫鬟也是好的。”“唯獨二毛這小子，他太調皮、心思太活泛了。前幾天還闖了禍，差點把他妹妹都給賣了。”這事是二毛昨天自己跟他交代的，氣得他抽了二毛兩巴掌。要不是家裡人攔著，他還想把這個臭小子趕出家門呢。這樣一個做事冇底的混小子，肯定要給少夫人惹麻煩的。“李莊頭，我和二毛有眼緣，而且我相信他本質還是好的。”南梔說道。見南梔堅持，老李也不便代替兒子拒絕。這或許也是二毛的造化。老李隨南梔走出屋子，在門口等候許久的何興家連忙迎上來。“少夫人，我是來歸還東西的。”之前南梔給了何興家的一個荷包，裡麵還有不少的銀兩。得知南梔要走了，她趕緊來歸還。南梔一掂量荷包，就知道裡麵一文錢都冇少。“何嫂子，雖說倪大已經就地正法，那些欠下賭坊的債也一筆勾銷。但有些事情是變不了的。”比如何興染了賭癮，不僅賠光了家裡的祖田，還差點要把妻子兒子都抵出去。何興家的眼底變得黯淡無光。南梔看她手上有繭、皮膚黝黑，一看便知道也是下田的人，心裡登時生了個主意。“李莊頭，你等會兒隨我去拿賭坊的賬本。按照那上麵寫的，誰欠了債就從家裡分出去，讓這些欠債的人去開荒田，直到他們還清所欠下的債務。”簡而言之，自己乾活自己還債。“若是五年內不清那就翻倍，十年了還還不清，那就賣身為奴轉為賤籍，包括他的子孫在內一輩子都彆想翻身。”南梔冷冷說道。老李一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做錯了事就該罰。少夫人這個主意，既懲罰了那些自製力不夠，染上賭癮欠下賭債的人，卻也不是冇有給他們改正的機會。何興家的聽了卻有些擔心，“少夫人，我家那口子犟得很，萬一他一氣之下逃走……”“犟？那就打到他服為止。”南梔帶人去找了陸淩舟。“陸大人。”見南梔巧笑倩兮地朝自己走來，陸淩舟第一次感覺到了不自在。看這丫頭笑得冇心冇肺，難不成是把昨天晚上喝醉酒後乾的事都忘了個一乾二淨？“陸大人可方便借朔風一用？”聞言，陸淩舟的臉更臭了，“朔風在茅草屋那裡，你自己去問他吧。”“既然陸大人同意了，朔風肯定也是願意的，多謝陸大人。”南梔注意到陸淩舟似乎在看公文，也不敢耽誤他，連忙帶著老李和何興家的去了茅草屋那裡。她想請朔風帶人，將那些欠了賭債卻還不知好歹的人一個教訓。有時候拳頭才能說話。陸淩舟見她來去如風，心裡突然覺得憋得慌，桌子上的公文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北風鑽進屋子，恰好吹落了其中一份公文。陸淩舟隨意掃了一眼，隨後眼底一沉。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江南道黜陟使上官賢，不日抵達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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