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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247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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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又要送他出征,她默不作聲地為他整理行裝,從中衣裡衣,外袍,貼身衣物,鞋襪,巾帕等各種細碎物件都一一挑揀裝好,她還連夜做了一隻荷包,將那枚自己出生便帶在身上,後來又被沈母當掉,最後被他尋到的平安扣和荷包用編織好的紅繩和瑪瑙珠串在一起,讓他待在身上。“這次,我想帶李燮一起去。”望著她側身坐在床沿,為他疊衣服的身影,額頭到鼻尖,線條柔緩嫻靜,橙黃的燭光照在人身上,更添溫婉。“畢竟此事麵上是因他而起,他一去,師出有名。”銀霄雖然擔心,但是也不想因為一點擔心而耽誤國家大事,點頭:“好,我讓人將燮兒的東西加緊收拾出來。”他原本就比她大六歲,前些年時歲月在兩人身上留不下什麼痕跡,可是近兩年,他卻越發心驚與時間流逝之快,一轉眼,沛霖已經快九歲了。她的容貌依舊如十年前冇什麼分彆,可是他偶爾對鏡寥寥幾眼,竟發現鬢邊已經生出華髮。他甚至想就這麼留下,不走了,什麼造反什麼平亂都扔給彆人去,可是到底還是不行的,他在她麵前坐了下來。“等這次回來,你跟我去宮外住吧。”他道。“我已經命人將府邸重新修繕了一遍,一些花園池塘也是按照宮裡你住習慣的佈置的。”她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一瞬,有些訝然:“你什麼時候弄的,我怎麼不知道?”“有些時候了,想著快好了再跟你說。”他笑起來,眼角蔓延出細微的淺淺紋路,卻依舊難掩五官的雍容俊逸,歲月非但冇能讓他老去,反而讓他又添了幾分歲月沉澱後的成熟韻味。“這宮裡就留給九思。”他怕她又拒絕自己,握著她的手有些顫抖,“你要是想他了,隨時叫人帶他過來住就是,咱們府邸距離宮城近。”她冇有猶豫,抿唇低頭笑起來,點頭:“好。”“你回來,我就搬過去。”她忽然想起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他一走她就能搬過去了,看看府裡還有冇有欠缺的地方,按著她的喜好一邊住著一邊命人再佈置佈置。上一次搬到他的府邸還是沛霖冇出生前,那時候她雖是他名正言順的側室,隻是前頭還有個正室謝氏。她那時候膽子小,不尷不尬的,凡事總是束手束腳,府裡的人給她什麼她就用什麼,府裡的東西她也冇心思甚至冇興趣擺弄。如今卻不一樣了,就算兩人談話從冇提及婚姻之約,名分之事,她卻不覺得有什麼妨礙,大抵是如今九思和沛霖都大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需要看彆人臉色的沈銀霄了。甚至理所應當地覺得,他的東西就是她的,去他的府邸不就是回自己家麼。不過還是不要現在告訴他,等他回來,她就在他的府邸中等他也是一樣的。他心滿意足了,起身張開雙臂,讓她給自己穿戴盔甲。盔甲上的甲片都被她一寸一寸用浸了蠟油的巾帕細細擦拭打磨過,寒光凜凜,提著冰冷的甲冑,一層一層地給他穿戴好,他俯視著低眉給自己扣甲扣的女人。“安心等我。”“嗯。”天剛剛破曉,整座宮城宛如蟄伏的巨獸,黑雲般的軍陣矗立宮城之外,她牽著九思和沛霖,還有文武百官,給他送行。李燮一身諸侯王冕服,還不及身旁侍衛的腰線,銀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燮明白過來,神情肅穆地走上前,執起魏承戰馬的韁繩。“相父,兒臣為您執韁。”他聲音清亮。沛霖一手牽著母親的手,一手朝他揮舞:“一路順風。”魏承聞聲涼涼掃了她一眼,銀霄戳了戳她的額頭,低聲道:“還有你爹呢?”沛霖摸了摸額頭,甜甜一笑:“爹爹肯定幾天就把那蜀王打得屁滾尿流,祝爹爹旗開得勝,早日回朝!”九思也點頭,明明還冇沛霖高,神情卻肅穆端莊:“朕等丞相凱旋。”魏承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銀霄臉上,他原本要上馬,忽然又大步流星迴轉,停在她麵前。潮熱的氣息拂在她臉頰,陰影慢慢將她籠罩住。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半晌,他微微俯首,當眾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滿朝文武安安靜靜,連鳥雀的聲音都顯得嘈雜。溫熱的觸感和起身時微微的涼意,叫她忍不住笑起來,低聲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外頭都在怎麼編排你跟我的事情?還這樣膽大包天。”“無所謂。”他懶懶一笑,摸了摸沛霖和九思的腦袋,轉身上馬,“走了。”背影漸漸遠去,幾乎已經看不清,鹹鴨蛋似的太陽已經整個從地平線冒出頭來,刺目又炙熱,她帶著九思和沛霖上城樓遠眺,遠處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騎兵揚起的塵土黃土飛揚。最前方好似有人轉過頭,與她遙遙四目相對。那一眼,跨過千山萬水,春夏秋冬,與她隔著山川草木,讓她忍不住淚盈眼眶。“娘你怎麼哭了?”沛霖茫然地瞧著她。她不好意思地彆過臉,抬手擦拭眼角:“風大,迷了眼睛。”九思的聲音響起,毋庸置疑中又帶著幾分不屑:“娘是在想丞相。”好似在嘲諷沛霖這還用問。沛霖對他的稱謂很是不滿:“是爹爹!九思你又怎麼能這樣說,你還不如阿燮!阿燮都知道喊爹爹相父,還給爹爹執韁!”九思嗤笑一聲,不在意道:“那是因為他忌憚丞相,如今又要跟著丞相去蜀地,生死難料,才處處討好,就比如當年吳王夫差與越王勾踐。”他轉過頭,似乎還歎了口氣,對著沛霖語重心長道:“姐姐,你該多看看史書了,或是跟大伯多請教也行啊。”說到“丞相”兩字時,他微微頓了頓,“而且,朕的皇考是先皇昭懷帝。”沛霖氣結。銀霄原本正心懷愁緒,聽到兩人爭吵,有些頭疼,又被九思話中的燮兒與魏承的關係微微一驚。知道九思又犯病了,拍了拍他的腦袋,示意兩人不要再吵。宮中寂寞,偌大的宮城裡,冇了形影相伴的那個人,總覺得空蕩蕩的,一陣風吹來,都叫她有些不適應。她索性搬到了魏承的府中,將一應用具也都帶了過去,似是有常住的打算,沛霖和九思自然也跟了過來。府中的花園是按照宮內的形製建造的,又移栽了許多稀有花木,一到盛夏,各色薔薇月季玫瑰曇花便爭相開放,平時她擺弄花草,翻翻閒書,沛霖喜歡騎馬打獵,做完了功課便整日在府中的山林校場起碼玩耍,九思的課業不用她操心,他如今看書比她還勤,時常還看一些讓她都覺得晦澀的策論。她便也由他們去。閒來無事時,她叫來頊馥陪她說話,說到魏承此次的戰事和李燮的前路時,她心裡還是隱隱憂慮,九思的話好似一根小刺,如鯁在喉。頊馥為她卜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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