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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241章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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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好也有事和你商量。”他道:“關於李燮。”她訝然。“我也是有關於燮兒的事情要和你說。”他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畢竟是皇子,該封爵位,賜封邑了,我想給他一塊富庶的封邑,以後他大了些,就藩後過得也好些。”魏承靠在床頭,微微含笑,手裡還牽著她一縷墨發。她以為他不肯,有些緊張:“也不用特彆富饒的州郡,適中些也行,隻要不是貧瘠邊陲之地便好,到底也是先帝的長子,若是太苛刻,以後他大了也難免心有怨恨。”他自然想過十幾年二十幾年後,身邊的女人考慮過這些,他又如何不會想到。想要幾十年後少一樁麻煩,他自然有一勞永逸的法子。他想動手,立即就可以,隻是這孩子每日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在長樂宮裡下手,勢必又會讓她察覺,在她心裡,他又要多一條罪狀,落得個心狠手辣的惡名。他笑了笑,“想翻天也得有翻天的本事,封邑的事情好說,江夏如何?江夏一帶物產富饒,又有江水環繞,良田無數,以後他要是想回來看望你,距離也不遠,往來方便。”銀霄冇想到他如此好說話,原以為又要費一番口舌,聞言笑道:“那自然好。”“如此,便封江夏王吧,你是太後,自然你來命人擬詔,再蓋上你的印璽。”說罷撓了撓她下巴上的軟肉,“可滿意?”她紅著臉點頭。皇子的冊封禮定在週歲時辦,正好趕上銀霄臨產,少府與太常寺的官員唯唯諾諾地來請示他的意思時,他埋首在奏表之中,聞言皺了皺眉,頭也不抬。“自然是等幾個月再辦。”男人手中的硃筆不輕不重地擱到青瓷筆山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他掀了掀眼簾,冷冷掃了下頭躬身站著的兩人:“輕重緩急都不分了,若是這差事不想當了,有的是人當。”少府與太常寺的官員噤聲。少府令與太常寺卿一前一後出來,少府令揣著袖子快走幾步,跟走在前頭的太常寺卿並肩而行,他壓低聲音問道:“這皇子燮的冊封禮,我實在是參透丞相的意思,賢兄覺得,這冊封禮安排到幾月為好?”太常寺卿抬頭瞧著滿目綠茵,盛夏烈日之下,濃蔭遍佈,蟬鳴聲鋪天蓋地,叫得人口乾舌燥。一晃眼,竟然已經快過了一年,想起去年宮中的淒風冷雨,太常寺卿搖搖頭:“還安排什麼?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了的了,皇子燮......江夏王如今還有太後庇護,等太後肚子裡的那個出來了,太後也冇什麼心思再管的,還要什麼排場。丞相隻是冇明說罷了,壞人還是咱兩做吧。”他在少府令肩頭輕輕一拍,歎了口氣,搖著頭打道回府。——銀霄的肚子前些月份還不顯懷,她還沾沾自喜覺得孩子小,好生,又有些擔心孩子太小,長得不夠好,以後出來了多病體弱,自從又懷了孩子,她總是格外的多慮多思,有時候連窗台上被風吹倒了一隻花瓶,都要嚇一跳,難受半天。被折騰的最厲害的,還是魏承。自從月份漸長,她對魏承是越發的看不順眼,有時候他忙了一天回來跟她親近,她聞到他身上的微微汗味和男人的氣息,就覺得胃裡難受,好幾次吐了他一身,搞得他都有些害怕,現在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浴房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多了個孩子的緣故,她胃口也變得少吃多餐起來,時常半夜肚子餓了,想吃些味道重的。辣的酸的還有麻的,紅紅綠綠擺了一桌子,魏承在一旁看著直皺眉,她非要拉著他一塊吃,說是不能一個人胖,魏承不吃,她的眼淚就馬上落了下來,搞得他隻能捨命陪君子,跟著她吃得麵紅耳赤眼淚鼻涕一塊流。快九個月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肉眼可見的大了起來,雖然從後看不出她腰身的變化,可是從側麵看,肚子是實打實的大,簡直像懷裡揣了個大西瓜。依稀記得董貴人當初因為胎大難產的慘狀,那麼大的肚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人綁住手腳用刀剖開肚皮的景象又映入腦海,她抱著肚子,站在鏡子前慘然垂淚,圓潤的肩膀一顫一顫,抽泣聲低低響起,驚動了在外間抱著沛霖認字的男人。“怎麼了?哭什麼?肚子不舒服?”魏承放下孩子,走進內殿,攬住她的肩膀,皺眉問:“是不是要生了?”與她同月齡的產婦一直養在宮中的僻靜殿宇裡,有兩個已經提前落地,估摸著她也快了,這些日子宮人都小心伺候著,產婆與女醫吃飯都不敢鬆懈。她搖頭,就這他的手抹眼淚,咕噥道:“隻是覺得孩子太大,隻怕不好生。”她抓緊他的袖子,抽泣著趴在他肩膀上,尖尖的肚子一下子頂在了他小腹上,他猝不及防被頂得往後退了半步,怕碰到孩子,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肩膀微微側身:“這幾日女醫還有太醫令都日日來請平安脈,不是都說孩子胎位正常,生產不難麼,擔心多了,反倒不好。”“萬一......萬一像燮兒和他母親一樣呢?”她淚盈於睫,聲音微微顫抖,“那天董貴人她......”懷孕生子本就是過一回鬼門關,她親眼見著董貴人怎麼慘死在床上,心裡的陰影如蛆附骨,叫她午夜夢迴總是惡寒不止。“好了。”他眼色微沉:“那孩子剋死母親,生來不祥,我們的孩子怎麼能與他相提並論。”提起李燮,他十分嫌惡。這樣不祥的孩子留在宮裡,實在是晦氣。“萬一......萬一我真的到時候......”她話音未落,魏承就打斷她。“不會的。”他頓了頓:“如果真有那一天,這樣大逆不道的孩子,也不必要了。”她打了個冷戰,男人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貼在她頭頂,聲音悶悶的,一開口,胸腔的震鳴都清清楚楚。何須她問,他早已經想好,甚至親自問過太醫令。逆生的孽種,原本就不該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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