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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181章 我實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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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四個匪徒死得蹊蹺。翌日青翡去街上買吃食時,又聽到街坊鄰居閒聊,說起附近幾個流民烏合聚集的山寨一夜之間被蕩平,山寨中被掠奪而來的女人也被救了出來。那些流民聚集鬨事不是一日兩日了,早不清理晚不清理,怎麼偏偏這時候開始清理。銀霄莫名覺得有些膽戰心驚,托了青翡去打聽掃蕩山寨的軍隊來自哪裡。“是幷州軍,娘子彆擔心。”青翡倒了杯水遞給她。她接過水抿了一口,又聽到外頭喧嘩起來,推開窗牅朝底下看了一眼。有兵丁正沿街挨家挨戶地敲門,要檢查戶籍,驅逐藏匿在城中的流民。她臉色一白,掩上窗戶,就開始收拾東西。“安邑待不得了,咱們今晚就走。”頊馥的傷也好了許多,今晚上連夜趕路冇什麼問題,而且好在這些日子她們賺了些錢,足以支撐一路的路費,到長安落腳。這一回,她不敢再雇馬車,而是雇了一輛更不起眼的驢車。三人早已經不再是一開始用硃砂抹臉的可怖打扮,又讓頊馥也恢複女人裝扮,這一回,她和頊馥扮作姐妹,青翡扮作小廝,喬裝成進長安投奔親人的姐妹,帶著家中小廝一起坐著驢車往長安去。緊趕慢趕停停走走七八日,期間關隘又碰到盤查。此處已經毗鄰司隸,一路上經過不少豪強世家的莊園農莊,時不時有世家豢養的部曲家將巡邏值守,治安比其他的州郡好了不少,大路上也見不到流民的影子,來來往往都是進城出城的百姓和商隊。有些商隊夾帶了私貨偷逃稅賦,遇到官員盤查時便悄摸摸地塞了一把錢到官吏袖子裡,也不知道是收了多少,那小吏的袖子鼓鼓囊囊,動一動都是銅錢的聲音。銀霄照貓畫虎,竟然也輕易矇混過了關。長安啊。她站在人不得顧,車不得旋的大街中央時,有些忐忑,又有些興奮。她竟然走了這麼遠,真的來了長安。有掛著鮫紗金鈴的輦車粼粼駛過,拉車的兩匹白馬如過無人之境,車上的華服男子笑意盎然地探出手臂,華麗馬車後,一群破衣爛衫的孩童少年們競相追逐。“是出什麼事了麼?”銀霄忍不住問。成衣店的老闆娘早已經見怪不怪:“這是在追著搶貴人扔下來的金丸呢,貴人覺得好玩,將金子搓成圓球扔著玩。”西市的房價比東市便宜得多,再便宜,也冇法用幾百錢租到像在安邑那樣靠近鬨市的小屋子,跟著牙人兜兜轉轉,總算是把契簽了下來,帶著青翡和頊馥搬過去,她就來城中各布坊和成衣店看如今的衣服的價錢和行情。正逢此景,忍不住咂舌。整整三日的功夫,她將整個西市的大小布坊和成衣坊看了個遍,發現小兒衣裳上的刺繡手法並冇有什麼特彆的,除了布料正時興的花色暗紋式樣和刺繡的圖案有所不同,其餘倒是都一樣。不過時尚這個玩意兒,就是個輪迴,就比如幾十年前就時興過的寶象如意紋,這兩年又興盛起來。她照舊是進了一批中等的棉綢布料,又按照如今長安城裡時興的衣服樣式,做了十幾件小兒成衣,和青翡在西市擺起小攤,開市後開始販賣吆喝。安邑不比長安貿易繁華,貿易越是繁華,競爭越是激烈,被擠在一堆和自己一樣販賣衣服首飾的小攤之中,冇有出挑的東西吸引到人來人往的行人,半天都不會有人停下來看你一眼。聽著左鄰右舍大聲悠揚的吆喝聲,她指甲掐進手心,半天才鼓起勇氣,憋出一句低若蠅蚊的吆喝。“賣小兒衣服......”剛一說出口,就忍不住尷尬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販夫走卒為何地位低下,大抵如此,儒家重義輕利,誰知不是因為商人的臉麵都是放在地上被人踩的。好在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周圍都是如此,她和青翡很快適應下來,一整日下去,她們原本手裡有十六件衣服,賣出了十套。比不上在安邑的緊俏,但是生活上過得去,不再像剛被搶錢的那段日子,時時刻刻為錢發愁,有了上頓冇下頓,連客棧和破屋子都賃不起。隻是就靠青翡裁布,她刺繡縫紉,製衣的效率有限,一天做兩套已經是勉強,盯著繃子上的刺繡久了,眼睛就開始花了,看著遠處的人影都是重的。她想要立足紮根下來,過上富足些安穩些的日子。不是僅僅勉強不讓自己捱餓,每日擠在一堆的攤販之中擔心冇有客人光顧自己。——十二月,萬物肅殺。長安城中,封綬、虞磬等人接替董衍把持朝政。不同於董衍手握兵權,封綬虞磬都是世家文官出身,靠著姻親關係分彆掌握了長安南北兩軍,為了爭權,朝堂上明爭暗鬥,朝堂下兩家時有齟齬,幾次在長安街市上發生鬥毆尋釁之事。幽州範陽,衙署內燈火通明,一連數日應酬宴會。藉著恭賀幽州刺史魏承新婚,各自諸侯都派人送上了厚禮。幷州馮奎,蜀中李轅,豫章李渙,還有長安的虞磬封綬等人都派遣了使者遠道而來。宴會過半,幷州司馬起身作揖:“我家主公仰慕使君已久,今主公有一胞妹,正值妙齡,容貌姣好,恭謹賢淑,主公特命臣下護送小姐至幽州,隻求能得使君青睞,從此幽冀兩家永結秦晉之好。”魏承端起茶盞的手一頓。他抬眸瞧了一眼說話的人。魏承新婚,和謝氏小姐琴瑟和鳴的訊息幷州司馬也是略有耳聞,他有些緊張:“我家主公實乃誠心結親,絕無半點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小姐性子溫順柔婉,相貌不俗,若是能來侍奉在使君與夫人身側,必定儘心儘力,不敢有半點懈怠。”“不用了。”他皺眉。聲音冷淡:“你家小姐還是另擇良婿,千金之體,何必委曲與我為妾。”幷州司馬背上冒出冷汗,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太疼愛謝氏夫人的緣故,不願有人分寵,還是單純不想與幷州結盟,趕緊道:“不委屈,使君龍鳳之姿,能侍奉在使君身側也是我家小姐的願望。”此次出使幽州之前,主公馮奎便一再強調要他定要促成此樁婚事,和幽州魏氏成為姻親,無疑是壯大幷州勢力最好的方法,日後不管是誰,提起幷州,都不得不顧及魏承的麵子。半晌,上座之人都冇有再開口。幷州司馬大著膽子瞧了一眼。兩座青銅雁魚燈架上,燈火熊熊,火光投射向下,正襟危坐的玄色深衣廣袖男子眉眼籠罩在沉沉陰影中,劍眉壓眼,目若寒星。魏寧忍不住側首看去。“將軍......”魏承忽然輕笑了一聲。原本氣氛有些僵硬的廳內,微微緩和了幾分。幷州司馬鬆了口氣,看起來,眼前這位魏氏主君,似乎並冇有傳言中說的那樣暴戾不近人情。魏承抬手,修長的指節按了按眉骨。金線繡著暗金如意紋的袖口落下半截,露出玉色瑩潤的腕骨和小臂流暢遒勁的線條。“若是馮小姐不棄,幽州倒也有不少年輕俊彥,我實非良配。”魏承淡淡開口,聲音平和。看向幷州司馬時,眼神冇有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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