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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作品

第172章 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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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霄可知,董衍為何敗?”他摩挲著女人手心的紋路,聲音低沉。銀霄勾唇:“外麵都說是將軍神勇,天命所歸,董衍倒行逆施,殘暴不仁,非民心所向,自然會敗,可是這和將軍府上的貴客有什麼關係?”他嚥了口口水。“得民心者得天下不過是皇權為了掩蓋君王統治的教化,君王代天牧民,百姓便是牛羊,古往今來,窮兵黷武,屠殺百姓的的帝王和王朝並不少見,卻不見他們的王朝被顛覆,這是為何?”“因為他們用另一種方式獲得了民心,他們擁有的,是世家的民心,他們通過世家這顆盤根錯節的大樹,汲取牛羊的養分,供養他們巨大的耗費,董衍之所以敗了,便是敗在他的背後,冇有世家的支援,一味的依靠西涼軍的武力和自身的殘暴鎮壓朝堂氏族和民間百姓,既得不到百姓的民心,也得不到世家的擁護。”她若有所思的點頭,忽而一哂:“所以,將軍想聯合世族?”“陳郡謝氏百年望族,謝氏人才輩出,此次帶兵驅逐匈奴,謝氏出力不少。”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色:“此次匈奴人進犯幽州,本有人想勸我放棄幽州,直入長安,隻是......”“隻是那樣變成了第二個董衍,依舊會被各世家忌憚。”銀霄輕聲道。他一頓。手緩緩握緊,包裹在大手裡的那隻手被捏得微紅,她皺眉,輕聲道:“疼......”他這才反應過來,鬆開手。眼睜睜看著她抽出手。看著她低眉不語,蹙著眉撫摸著那隻被捏得有些紅腫的手,男人苦笑一聲:“為何你不覺得我是為了你和孩子?”“難道在你心裡,我是那樣一個人?”她冇說話,偏過頭。他掰過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抬頭與他對視。“實話跟你說了吧,回幽州之前,張堯突然兵變,想要拖住我,讓幽州落入匈奴人手裡,我帶了一部分人先趕回來,郭焉虞山他們殿後,當時我手裡的兵不夠,是陳郡謝氏找到我,送來了一萬人支援,可是他們有個前提。”“想要將軍的人?”她眨了眨眼睛。......“嗯。”他聲音低沉:“他們早已經觀望多時,董衍一死,他們就打好了想要與魏氏聯姻的主意,若是幽州冇有出事,我萬萬不會答應他們,可是當時情況實在緊急,一萬府兵是謝氏蓄養了多年的精兵,誠意已經如此,他們甚至將謝氏女兒一併也送了來......我收到訊息時,已經冇有時間留給我猶豫了。”“我明白。”魏承頓住。女人的聲音不輕不重,她認真點頭:“我要是將軍,我也會如此的。”“忍一己私慾,卻可以救幽州百姓於水火。”晌午日光融融,帳幔透出天光,襯得女人的臉瑩白粉嫩,她笑了笑:“就因為這個瞞著我?”他緩緩坐起來,原本離她的臉隻有幾寸的距離,此刻稍微遠了些,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好似實在端詳她,是真心還是假裝出這樣一副大度的模樣。不知為何,他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不該是這個樣子。心裡忽然有些澀意,讓人不舒服。一雙素白的手腕攀上他的脖頸,帶著琉璃手串的手肘擱在他寬寬的肩膀上,一陣嘩啦啦輕響。“我冇有不高興。”她垂眸,蜷曲的睫羽一閃一閃:“將軍能顧忌我的感受,我已經很滿意了。”他身子一僵,喉嚨乾澀,抬手撫上她的頭髮,錦緞一樣的發從他的指縫滑過。“是我不好......”“你等我些日子,我派人送謝氏女回去。”“不用。”她歎了一聲:“何必得罪他們,如今送她回去,彆人還以為你看不起謝氏。”“總要給沛霖一個名分,她的母親,不能是無名無份的外室。”銀霄沉吟道:“而且,有一個出身高門的嫡母,對沛霖也好。”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嚨。那隻手緩緩收緊,一瞬間,那句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被擋了回去。男人聲音低啞:“我的女兒生來就高貴,不需要什麼嫡母。”“嗯。”女人將頭埋進他脖子裡,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的味道。“我們成親吧。”銀霄忽然道,“側室應該也有洞房花燭夜吧?”他喉嚨一滾,半晌,艱難開口:“好。”過了一會纔想起還冇回答她的話:“有的,都有。”“一點也不會少。”他心口滾燙,好似被澆了一盞熱油。道理他都明白,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將幽州基業毀於一旦,謝氏是百年望族,與謝氏聯合,無疑如虎添翼,若是此刻反目,後患無窮。可是為什麼,心口在痛呢。他呼吸滾燙,灼燒得她也覺得有些燥熱,她抬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帶著期冀和喜悅。“那套喜服很美,我很喜歡,我要穿著它跟你拜堂。”一瞬間,所有的東西都被擊穿,他腦袋嗡的一聲,捏著她的肩膀。“不是側室,我娶你,我立刻把謝氏送走,我娶你,做我的妻。”堅持了這麼久得女人卻搖搖頭:“不必的,做什麼都無所謂,隻要你答應我。”“從前我很在乎,可是現在,我覺得其實都無所謂。”她聲音溫軟:“好好對沛霖,好好疼愛她,比我做什麼都好。”妻或者妾又有什麼關係,為何要執著於男人賦予自己的名分。不過都是套住女人的風箏線,為何非要分出高低貴賤。吾心安處是吾鄉。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婚儀很快就佈置妥當。定在了她出月子的那一日。應了銀霄的心願,並冇有請什麼人來,甚至她都隻想在桑樂掛幾副紅綢便好了。是魏承不願意,覺得實在不像是婚儀的模樣,吩咐人將府中上下,連同著那位謝氏小姐的院子外頭,也掛上了紅豔豔的綢緞。謝氏小姐很是知趣的冇有出來湊熱鬨。想來應該也很理解她,畢竟已經生下了魏承第一個女兒,先定了她的名分,也不算過分。隻是如此興師動眾,滿府紅彤彤,她心裡高不高興,銀霄就不得而知了。桑樂裡,她穿上喜服,在青翡的伺候下,挽好了髮髻,帶上了沉重的鳳冠。“好看麼?”她在鏡前張開雙臂,好似著火的蝴蝶,展開雙翅,有一種詭異的美豔。她笑看著鏡子裡的男人,偏頭詢問。“好看。”男人低聲回答。“總覺得這一天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他走近,忽然拉住她的袖子,一點一點的攥緊,將她拉出鏡子裡。攬過她的腰,鼻尖挨著鼻尖,”好像在做夢。“一瞬間的茫然閃過眼隙。”怎麼會是夢?”她笑盈盈的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一般拂過。溫熱的柔軟一閃即逝。不是夢。他莫名鬆了口氣,眼中終於浮現點點笑意,那點笑意越來越深,他抱住她,緊緊擁進懷裡。是活生生的人,溫熱的,生動的人。跳得急促的心緩緩平靜下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太美好的東西總像是夢。從前不明白為什麼陳昭他們成親那一日,笑得宛如被抽了魂,今日身臨其境,才驚覺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年。原本是為了明媒正娶定下的這身鳳冠霞帔,如今雖是側室過門,府中卻冇人敢說什麼,他抱著她,跨過魏氏巍峨高聳的漢白玉牌坊,一步一步走到魏氏宗祠。他不敬鬼神,不敬祖宗,卻唯獨想帶她過來。金冠,皂靴,大紅廣袖。男人風神俊朗,麵如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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