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照山孫家翁 作品

第1178章

    

-夜深,不知道誰家的狗在吠。

沈家的院門緊閉,白天點了爆竹,夜裡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爆竹味兒,劉野菊夜裡起來撒尿,從茅房走出來,拎著褲繩打個結,餘光看到三房那屋還亮著燈。

朦朧的燈光搖搖晃晃,配合貼在窗戶上的大紅喜字,在黑夜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禁忌感。

劉野菊吞嚥了下口水,放輕腳步,貓一樣走到三房窗戶旁邊。

“行疆…老公......好老公你饒了我吧......”

薑晚婉的聲音比貓還軟。

就這麼一句,聽得劉野菊身體都躥著股邪火,女人聽了腿都軟,炕上的爺們能擎得住嗎?

劉野菊不敢聽牆角了,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疼痛讓她清醒幾分,墊著腳尖摸回了二房。

劉野菊鑽進被窩,腦子裡都是薑晚婉的聲音。

她在心裡嫌棄地啐了口:狐狸精托生,夜裡纏著爺們一點都懂得節製,好爺們都要廢到她身上。

“貨孬她娘,孩子都睡了。”

沈二柱從後麵抱住她,手掀開她腰間的衣服。

劉野菊按住自己的衣服,用力拍開沈二柱的手,嚴肅嗬斥:“你節製一些,留著力氣去地裡使,為家裡多賺幾個工分,總想那檔子事,以後你廢了,全家人都會怪我!”

沈二柱吃了個閉門羹,邪火冇處發,他怕吵到孩子,悻悻地翻過身麵朝牆:“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劉野菊咬緊牙,低聲嘀咕:“我哪兒奇怪了?我是有思想覺悟!”

她纔不要做纏著男人的女人。

沈二柱:“......”

......

三房屋內的動靜到清晨才停下。

薑晚婉碰到枕頭就睡著了,她臉上掛著淚痕,白嫩的皮膚上斑駁著指痕,沈行疆把被子掖緊,確定不會透風,他起身套上衣服開門出去。

初秋,一早一晚天氣冷,廚房窗戶上蒙著一層淺淺的霜痕,沈行疆高大挺直的身子從窗下路過進了廚房,不久,廚房裡響起柴火的聲音,冒出了陣陣霧氣。

沈老太已經熬到坐在炕頭,指揮媳婦兒們的位置,家做飯的活都是兒媳婦和孫媳婦兒乾,大早上,大房女人魏淑香和許蘭起早做飯。

魏淑香看著廚房的熱氣,好奇問:“你二嬸子起來做飯了?”

許蘭笑笑:“怎麼可能。”

做早飯是大房的活,太陽從西邊出來,二房的女人都不會好心幫她們分擔。

魏淑香想想也是。

“那還能是誰呢?”

許蘭心裡也好奇,走過去打開廚房的門,廚房窗戶不大,裡麵光線暗,沈家老四沈行疆灶台前的小馬紮上,手拉著風箱,大鍋裡麵冒著熱氣,不知道煮了什麼。

許蘭稍微想了下,笑著打招呼:“老四給媳婦兒燒洗澡水呢。”

她年紀也不大二十來歲,但比沈行疆大幾歲,平時把沈行疆當自己的弟弟照看。

比起對劉野菊的犀利言辭,沈行疆對大嫂態度不錯:“嗯。”

水燒開了,他兌了一桶溫水拎走到門口,對許蘭說:“還有一些,大嫂可以盛走給穗穗果果洗臉。”

許蘭忍住打趣他的衝動:“我替穗穗果果謝過他們四叔了。”

沈行疆離開後,許蘭和婆母說:“老四娶了媳婦兒比平時都多了點人情味兒。”

魏淑香準備早飯吃的窩窩頭:“老四媳婦兒年紀小,老四疼著點事應該的,她嫁過來,你奶奶肯定要給她安排活乾,你身為長嫂多幫幫她。”

許蘭兌好洗臉水:“娘你放心,我可憐她是個下放的知青,爹孃都不在身邊,一定會多幫她的。”

另一邊,沈行疆用溫水把自己留在薑晚婉身上的痕跡擦去,擦洗的過程中,他好幾次又衝動起來,恨不得鑽到被窩把她弄哭,但他還是忍住了。

擦乾淨後,沈行疆從她的衣櫃裡翻出一套粉色睡衣給她換上,蓋好被子。

沈行疆坐在炕邊看了她許久,把她刻在自己的腦子裡。

他以為自己看一會兒就能看夠,瞅了足足半個小時,依舊是戀戀不捨。

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不能坐在炕上一直瞅著她。

沈行疆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拎著水桶出去了。

倒了臟水,沈行疆去沈老太房間:“奶,我要出門。”

沈老太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盤了個疙瘩揪。

她坐在那裡很有氣勢:“去哪兒?”

沈行疆:“五華山軍區。”

“有個姓程的團長想招我入伍,他很看好我,說我入伍會用心栽培提拔我。”

沈老太笑了,但笑容滲著涼。

“你娘扔下你跑了,從那以後你最討厭漢人了,打小就不說漢話。自打你媳婦兒來到咱生產隊,你熬夜學漢話,現在又要去參軍,我竟然不知道咱老沈家有你這麼大個情種。”

沈老爺子就坐在旁邊,不鹹不淡的咳嗽聲:“我也是情種。”

沈老太太瞪他一眼:“閉嘴。”

沈老爺子閉上嘴。

沈老太太恨的是,他們家裡人都說漢話,偏生這犟種不說漢話。

不說就不說吧,現在為個女人,幾個月熬夜學習漢話,怕自己說的難聽從來不敢在薑晚婉開口說話,聽說知青隊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她氣的鼻子噴粗氣:“你學漢話,想參軍我都不攔著你,但你以後不許再為了你媳婦兒惹糊塗賬!”

訂婚前一天晚上,這混賬竟然和她說,說他冇忍住強迫了薑晚婉,氣得沈老太太劈頭蓋臉罵他半天,拿藤條抽了他幾十下,讓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

她就說,好好的知青怎麼會嫁到他們家?

原來是被他霸占的!

沈老太的確不喜歡薑晚婉,可自己孫子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她又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

沈行疆低頭不說話。

沈老太知道他聽進去了:“去吧,但你參軍的錢要交上來。”

沈行疆皺眉:“不行,我可以交一半,剩下一半要留給我媳婦兒,她要吃好的穿好的。”

沈老太想到薑晚婉受的‘欺負’,忍了這個犟種:“行。”

和家裡交代了去處,沈行疆出門了,從生產隊到五華山農場,幾十公裡的距離,他想著睡在炕上嬌軟如水的媳婦兒,這點距離算不得什麼。

薑晚婉壓根不知道沈行疆為她參軍去了。

她一覺睡到下午,睡醒後被窩裡隻有她自己,薑晚婉皺了下眉,覺得自己像是得了重感冒,嗓子沙啞,渾身痠痛,哪哪兒都不得勁。

也不知道幾點了,沈行疆怎麼冇叫她,起晚了沈家人肯定有意見。

薑晚婉撐著胳膊坐起來,揉了揉脖子,餘光看到放在旁邊的衣服,嫩黃色的毛衣,藍色褲子,疊得很板正。

她拿起衣服穿上,敏感地發現自己身上乾淨清爽,像洗過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