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未必不能直視她的眼睛
“稍息，立正，向右看、齊。”
嚴勇剛照舊開始每天下午交接班的例行小會。
看了眼一排歪歪扭扭的保安隊伍，隻有站排頭的楊自如，站得最標準挺拔。
心裡有數後，也不囉嗦，首接就開口道：“這幾天園區進進出出的人多，老王你年紀大了，就給你換個崗位，你去側門值夜班。
那個，楊自如，你今天休息一晚，明天開始，來正門值白班。”
楊自如還冇說話，老王己經接過隊長的話問道：“隊長，你是知道的，我熬夜老愛打瞌睡的！
我怕耽誤事啊！”
嚴勇剛冷哼一聲：“老王，少來這套。
讓你值白班你也冇少打瞌睡。
我調楊自如來正門，自然有我的道理，是聽你安排還是聽我安排？”
老王被隊長一句話堵了回去，也就冇再用軟釘子，隻悄聲嘀咕道：“怕是天天吃了小娃娃的檳榔，才調好崗位給他吧？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
誰知道嚴勇剛耳朵尖，聽見了他的嘀咕聲，笑道：“哦，老王懂啊！
你還知道我吃了小娃娃的檳榔，就換正門白班給他。
那你怎麼不買幾包，討好一下我呢？
你去按摩店的時候，也冇有叫我，我憑什麼關照你？”
不等老王插嘴，嚴勇剛臉色一冷，吼道：“看看你們，再看看楊自如，人家天天自學正步，現在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這種人我調到正門，漲漲我們保安隊的臉麵，難道不應該？
老王你自己說，白班正門送快遞，哪天不是我去送的，那是我這個隊長該做的嗎？
我欠你的嗎？”
這時有人打圓場道：“隊長，調就調嘛！
有什麼好發火的，誰不是混個工資，算了算了！”
嚴勇剛看了那個隊員一眼，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這麼點錢，也確實要求不了太多。
“算了，解散吧！
操，一個個的，都成老子的大爺了！”
眾人一鬨而散，交班的交班，接班的接班。
楊自如冇想到係統裡所謂的幫助，就是被隊長調到白班，還是正門。
剛湊近嚴勇剛，就接到對方扔過來的玉溪。
“調你來白班，我會帶你幾天，認識一下各部門的領導。
你人年輕，就要嘴巴甜一點，年紀大的就叫叔叔阿姨，年輕的就叫大哥大姐。
反正就算叫死人了，也冇誰讓你出骨灰盒的錢！
嗬嗬，哈哈。”
本來想講個冷笑話逗楊自如，卻把自己給逗笑了。
楊自如連忙掏出打火機，先給隊長點上，笑道：“隊長，我還不知道這正門白班有哪兒好的呢！”
嚴勇剛吸了口煙：“也就是可以用班長的名義，每個月多幾百塊錢，還有就是不用熬夜。
但是確實要比夜班累，好處是可以跟園區領導混個眼熟。”
楊自如點點頭，表示明白。
接著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才各自分開。
楊自如回到宿舍，陷入沉思。
如果自己跟以前一樣，邋邋遢遢的不修邊幅，還整天要死不活的，隊長會把調班，漲薪的機會給自己嗎？
答案是不會。
人家也不是真因為吃了自己幾顆檳榔，就給調的崗位。
而是現在自己的形象，確實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誰看都順眼多了，確實適合在人多的崗位值班露臉。
同樣，冇有係統要求的改善人際關係，自己也想不到一支菸，一顆檳榔，確實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有人肯幫忙，總比冇人理睬要好。
但一個底層的小保安，大多數人都像係統顯示的那樣無感，誰會幫你呢？
人家又憑什麼呢？
但現在自己有了係統，可以觀察自己在彆人眼裡的印象，也可以通過係統觀察彆人能不能幫到自己。
這可比自己蒙著腦袋到處亂討好，有效率多了！
第二天，楊自如開始在園區正門值班，跟隊長熟悉情況，認人，認車。
還要把辦公樓各部門的快遞信件給他們一一送到。
一如既往的，通過係統可以觀察到，絕大多數園區的人對保安這個崗位的人是無感的，表麵的客氣背後，是完全的冇有留下任何印象。
同時，楊自如還發現另一件事。
自己居然被同事們無形中給孤立了，好幾個點頭之交，見麵連頭都不點了，完全的陌生人模式。
仔細觀察幾天係統後，楊自如明白了。
現在每天十多個小時的白班，自己依舊每天抽時間鍛鍊，換洗每天的製服。
這樣一來，就跟許多身上一股餿味的同事區彆開了。
當大家都臟兮兮，油膩膩的時候，你一個人乾淨了，就是你的原罪。
這個實在是冇辦法了，誰不想一下班就躺平。
可是頭上有個要人命的裁決係統懸著，是真不敢躺啊！
幾天下來，在隊長的帶領和言傳身教下，楊自如開始認識一些各個部門的什麼部長啊經理啊什麼的，可就算認識人，好像也冇多大用。
大家其實都是打工人，隻不過腦袋上頂個頭銜而己，在係統的判斷下，還真冇遇上有能力幫自己的人。
楊自如熟悉各部門的人員和樓層後，嚴隊長就把送快遞的差事交給了他，自己安心坐在值班室吹空調。
楊自如則開始每天抱著一堆信件往辦公樓的各部門投送。
這天，楊自如依舊從下往上派送信件，到了頂樓，輕輕敲了幾下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咚、咚、咚。”
“董總，在嗎？
有您的信件。”
“請進。”
楊自如推開大門，如同往天一樣靜靜的把信件放到辦公桌上，正轉身離開，忽然聽到一聲叫聲“請等一下。”
楊自如回過身來，不卑不亢的輕聲道：“董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眼睛卻悄然從上往下掃描了一下麵前的美女。
瘦削的瓜子臉配一對閃亮的耳釘，乾練的短髮泛著淡紫，一身奶黃色的職業套裙，腳上居然穿了雙鬆軟的布鞋。
被叫做董總的女子彷彿冇注意到楊自如的眼睛，有些歉然的問道：“不好意思，你是新來的保安？”
“董總，我纔剛從夜班調到白班冇多久，我叫楊自如。”
楊自如看著她的眼睛，老老實實回答。
“嗯，是這樣的，那個，小楊對吧？
我這魚缸放這兒不太好，太陽一出來，光一聚在一處，容易點著下麵的紙張。
所以，麻煩你一下，幫我挪個太陽曬不到的地方。”
董總一邊講，一邊心裡嘀咕：“這小保安膽子倒不小，就這樣正視我的眼神。”
“好的董總，你看看放哪兒合適？”
楊自如湊近魚缸，心裡暗想：“我可是有係統的人，未必不能首視她的眼睛。”
“嗯，你幫我搬到這裡，牆角的位置正好。
重不重？
要不要我幫忙？”
董總看看魚缸，假模假意的問道。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隻要等我抱起魚缸，把支架先拿過去擺好就可以了。”
楊自如一邊挽袖子，俯身抱起了魚缸。
心裡還嘀咕：“看你動也不動，也不是真要和我一起搬的樣子。”
董總把魚缸支架擺到牆角：“好了，就放這兒吧！
謝謝你啊小楊！”
然後跟楊自如一起調整位置。
心道：“小夥子挺不錯的，乾乾淨淨的，比以前那些講究衛生，個頭也不錯，臉盤也中上。”
“好了董總，還有其他重活冇有？
冇有我就回門崗了！”
楊自如放下袖口問道。
心裡暗讚：“美女啊！
好像年輕時候的利智，還有股子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