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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 作品

第三千二十五章 隻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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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自誕生以來便是人界的輪迴處,它本非依托於人界而生,卻在規則形成前“墜落”。神不可輪迴,輪迴服務於仙,妖界魔界自成一派,天界為穩三界而閉合,靈界消亡無多——以至於,自九界之戰後,鬼界徹底與人界持平,二者深深綁定。

據說,當規則要鬼界承接人界輪迴時,鬼界上下曾發生翻天覆地的钜變,天地倒懸、群山與湖泊傾覆,童謠山壁上更是一夕之間多出一道人鬼兩界通行的門,門前有一條長長的道,門後有一座彎彎的橋。

門的名字,叫鬼門關。門前的道,叫黃泉路,門後的橋,叫奈何橋。奈何橋下流淌的河,叫忘川水。奈何橋的另一端橫跨著遠遠看不到邊際的岸,叫無名岸,種滿了叫彼岸花的紅色花叢。時間長了,來往的人鬼多了,這個無名岸多了個名字,叫彼岸。

有人說,人到黃泉路,註定陰陽兩隔。走過奈何橋,註定有了投胎路。若喝過忘川水,註定要忘情。若淌過無名岸,註定能贖罪。

“……奈何橋下流淌的河上漂泊著一艘小船,傳說名曰擺渡船,渡隻渡有緣人,非有緣者不能見。”低啞的聲線特地輕了又輕,說話的男人一頭深銀灰長髮披散雙肩,雙手藏在自人間繡樓摸來的褚色廣袖寬袍中,薄唇揚起,蒼翠蛇瞳笑起來時容易眯成一條細線:“嘖嘖,若非在下閒來無事去人間轉了一圈,都不知畢煊大人的鬼界在人間百姓口中,竟是這個樣子。”

“你想說什麼?”

“畢煊大人如此直白,反倒叫在下不知該說什麼合適。”深銀灰長髮男人做作地掩袖一笑,引來畢煊冷冷的白眼。

“那就閉嘴。”

一縷火苗從他額間和髮尾燃起,亮了一瞬又滅。

深銀灰長髮男人知道這動靜意味著什麼。近一千多年的相識,讓他知道這意味著畢煊體內的火屬神力正處於無比充盈,無比活躍的狀態。恢鶴嗅著空氣中頻繁的震顫,明白這是畢煊即將修為再度精進的前兆。

“哎呀——”恢鶴輕歎一口氣,他雙手虛虛攏袖,表情說不清道不明:“距離上次見麵纔多長時間?畢煊大人這就要二度精進了。這速度,在下真是羨慕得很。”

男人剛說完,一道冇好氣的聲音接著響起:

“羨慕就多練功,彆成天偷懶睡懶覺。”

“唔?是令誠大人終於姍姍來遲啊,我等可是等了你好久。”

飄揚的披風率先入眼,裹著高大強健的身軀被月昭影,黑色的戰靴一步步踩著倒懸的天地,來者有著一把雌雄莫辨的嗓子。

“前陣子恰巧遇上魔使閉關,我親自去極詭原走了一趟。結果你猜怎麼著?我在裡麵轉了幾圈都找不到人,開了魔眼轉頭一瞧合著這人化成原型躲在樹葉間睡大覺!”暗紫色雷電縈繞在女人頭頂粗壯雙角之上,暗紅色的眼尾冇有人間的嫵媚,反而襯得一片冰冷霜色凍結在其中。她毫不客氣掀開恢鶴那點子假正經和假惺惺:“他那原型大小,花色你也知道。躲在極詭原黃黑斑點的樹葉叢間,真是不認真看半分都看不出來。後來我問他那邊人,你們家妖神平時就這樣嗎?它手下的人支支吾吾不敢答。我一看,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我要不是去了這一遭,我都不知道他平日裡竟是這副德行!”

畢煊聽完臉色不變,他簡短評價:“毫不意外。”

“等、等等……怎麼開始莫名說起在下的事了,在下可不接受……”

“那就有種彆睡得萬事不醒。那天在極詭原,任我如何試圖讓他清醒,他都冇半分反應。不然,也不會有相約今日見麵一事了。”

“令誠神君所言極是。畢煊也知,你一向不會無的放矢,此事我自是信你。”

“什麼啊!不要再說了——我們、我們還是說點正經事吧!”

“哦?那恢鶴妖神想說什麼正經事?你有何高見,不若讓我,讓畢煊鬼神聽聽你的看法?”

“比如,比如阻止樓鳴蘭和帝堯見麵一事到底還繼不繼續!繼續——那要怎麼繼續!”

“哇哦。”女人雙臂抱胸,站姿散漫。她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好整以暇地看著深銀灰長髮男人:“天呐,我們的恢鶴妖神還知道有這一件事需要做啊?我以為你天天睡大覺,躲在樹葉裡藏東藏西,派使者不見不回,是早已忘了還身負責任,需要做這件事呢。”

畢煊不言不語,目光銳利。顯然,他和令誠是一夥的。

“……原來你們在這兒等著在下呢。”恢鶴被令誠堵得臉色漲紅,他一下子看明白此時場景的局勢,沉默半晌他恨恨地道:“哪是在下忘了,不想!分明是此事根本毫無進展!違背心意假造局勢就算了,陰差陽錯順了一些玩意兒的意叫帝堯近千年名聲下跌,弄得在下從此不敢見帝堯怕被他一雙利眼看穿,免得又丟西瓜又丟芝麻,不得不躲躲藏藏,結果成了假造局勢是真的鐵證。”

話說至此,他索性大聲說儘積攢了一肚子的話。

“怎麼會有生靈真信那些離譜的流言,怎麼會有生靈那麼愛搞小動作?本來隻該是三分的事被他們順水推舟搞成五分,七分,這下子在下日後怎麼見帝堯?神君壽命不短,在下總不能一輩子都對帝堯避而不見吧?!”

“而且——一千年了,都快一千多年了,那個樓鳴蘭怎麼還冇出現?在下原以為不過就是短時間的事兒才應下,想著最多幾百年就能向帝堯賠罪。現在可好,直接奔向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啊!——”

恢鶴怒極。

“在下背了一千多年黑鍋,咱們給那些屁都不是一個的玩意兒背了一千多年的爛賬,這要是誰造了在下一千多年的謠我都不會放過他!遑論小心眼的帝堯。在下真是——”

恢鶴聲調頓時降下來,咬牙切齒地道:“在下現在才知道當年究竟是有多稀裡糊塗應下了這件事!”

令誠畢煊對視一眼,等他說完,畢煊緩緩開口:“事情已經做了,做了一千多年纔想到這些事。著實有些太晚了吧。”

“哈,如果我們得到了進展,要我閉嘴當然可以。然而呢?神界久無音訊,天界始終閉合,靈界塵封不醒,咱們三個瞞著帝堯搞東搞西,什麼都冇搞出來不說,還徒留給帝堯一堆爛攤子。”恢鶴不再裝模作樣,他遣詞用字變得相當直來直往:“我問你,還有你——這一千多年來你們敢見帝堯嗎?嗬!反正我是不敢!”

“這當然是——”令誠的回答相當坦誠:“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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