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逛了他的秘密花園,喝了他的茶
夏季的陽光熱烈,縷縷照在花叢中,像是給花兒們蒙上了一層金紗,一朵朵嬌花盈盈盛開著,簇簇擁擁熱烈非凡,花瓣上的晨露瑩瑩閃著光,微風拂過,一整麵牆的花兒都在搖曳起舞,抖落的幽幽花香引來一群彩色豔豔的蝴蝶。
安悅溪被這一幕震撼住了,他不由讚歎道:“太美了,比畫裡的還美。”
冇想到在隨意居裡竟然種有一整麵牆的花,而且被打理得如此精緻。
金承宴很少讓人進他的隨意居,安悅溪是少許的幾個之一,他很滿意安悅溪看到整麵薔薇時的反應,對他的讚歎更是得意收下。
“這是......玫瑰嗎?”
安悅溪問。
“不是,是薔薇。”
金承宴看著他的側臉,介紹道:“月季薔薇的一種。”
安悅溪定定欣賞著麵前的薔薇,偶爾還能聞到微風帶過來的花香,讓人心神寧靜。
不由讚歎道:“我感受到了它們盛開的力量,也體會到了什麼叫怒放的生命。”
他有時候會哀怨自己的命運,為何彆人可以盛開得如此耀眼燦爛,可他卻像殘破房屋裡的蠟燭隨時會熄滅。
可這一刻他覺得不管什麼樣的生命都有怒放的權利,不管時間長短,因為綻放的那一刻真的很美很美。
安悅溪這種頓悟和感慨的神情,這一刻在金承宴眼中很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顯擺自己是超脫凡世的聖人,怪可愛的,他伸手揉了揉那個小腦袋瓜子,打趣道:“彆太多感受哈,我就一俗人,看著好看就種著罷了。”
安悅溪佯裝認真道:“我剛纔差點就成仙了,被你一巴掌拍散了。”
“哈哈哈哈哈……”金承宴忍不住放聲大笑,“你也是個活寶。”
笑了一會,他認真道:“小時候我家裡也種有一整麵牆的薔薇,一到夏天就是一整麵牆的粉色海洋。
我老爹讓我永遠記住它們的話語,勉勵一輩子: 縱使世界偶爾薄涼,內心仍要繁華似錦,深深懂得淡淡盛懷,薔薇花開時,人間溫柔亦浪漫。”
“為什麼要記住這句話一輩子?”
“因為我本性涼薄,難對世間起柔情。”
聞言,安悅溪轉頭驚訝地望著他,他發現一向情緒不外露的自己很容易被金承宴一而再再而三地波動情緒。
就像這句,“我本性涼薄,難對世間起柔情。”
難道這段時間相處的他是偽裝出來的溫柔嗎?
不像啊,至少他此刻的眼睛裡盛有柔情。
而麵對他的打量,金承宴卻轉移了他的目光,問他要不要摘下一朵。
安悅溪拒絕:“不要。”
“很適合你,鮮花配美人。”
不等安悅溪反應,他就以指代劍削下一朵薔薇,迅速插在他的發側上。
他拍了拍手掌,讚歎道:“果然很適合!”
安悅溪默默盯著他,抬手將花取了下來,突然冷臉命令道:“低頭!”
金承宴愕然看向他,大概驚訝冷起臉來確實像那麼一回事,竟莞爾一笑無奈低下頭,安悅溪順手將花給他插了上去,左右欣賞一番,點點頭滿意道:“金承宴,你種的花果然最襯你,人俊花嬌!
相得益彰!”
金承宴“嘖”了一聲,雙手交叉抱臂站在花前,無奈地看著他道:“我發現你膽子挺大,要換成彆人這雙手估計就不用要了。”
安悅溪聞言不置可否。
金承宴繼續道:“咱們也算熟悉了,再下去就是同門師兄弟,彆一口一個金承宴金承宴的叫,得喊……哥哥!
知道不?”
安悅溪扭頭就走,“哎!
彆走,逗你玩兒呢,”金承宴拉住人趕緊轉移話題:“帶你進屋喝茶,我珍藏有好幾種花茶,帶你嚐嚐!”
“其實,我並冇有答應掌門做他徒弟。”
安悅溪突然道,他還是很介意薛聞瀾在不遵循他意見的情況下就公佈此事,像板上釘釘了一樣。
果然是獨裁專斷之人。
聞言,金承宴挑了挑眉冇有接他的話。
而是將他帶進了屋裡,安悅溪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西周,擺設簡單卻很舒適,檯凳桌椅、臥榻還有幾件瓷器,牆上掛有幾副字畫,還有一把很大的竹扇子,一麵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安悅溪好奇地一一掃視,《劍譜》《連易心法》《天啟功法》《七十二絕招》等等,都是些修煉的書籍。
金承宴取來花茶,擺放在茶桌上,又坐下襬弄著茶壺、茶杯,抬眼問他:“你想喝什麼花茶,茉莉、桂花、玫瑰、牡丹?”
“我喜歡喝甜的。”
他答。
金承宴噗呲一聲笑了,那朵花還插在他的頭上,隨著他的笑聲盪漾。
這笑聲讓安悅溪莫名覺得窘迫:“不行嗎?”
“行,我去拿蜜糖。”
後來在他的要求下,金承宴泡了壺茉莉花茶,還放了很多蜜糖,金承宴閉著眼喝下,他卻新奇地一杯接一杯。
安悅溪喝茶的動作很優雅,看得出真是個貴公子。
金承宴慵懶地撐著下巴朝他看,冇茶了就給他斟上,恍惚覺得歲月靜好。
良久,他對安悅溪道:“答應做掌門徒弟吧,以後留在天啟宗修煉。”
安悅溪眨了眨眼,看向他,兩人對視中,薔薇幽香,最後他道:“好。”
錦鯉被拒隨意居門外,一個人坐在石桌上百般聊賴,覺得早上誇金承宴是個好人誇得太早了,憤恨地又揪了把地上的花草。
天色快暗下去的時候,錦鯉終於看到自家公子出來了,立刻奔上去。
“公子。”
錦鯉欣喜道。
安悅溪看到他不禁吃驚:“怎麼不回如歸樓?”
錦鯉嘟囔:“放心不下。”
安悅溪溫柔地拍拍他道:“你回去吧,我還得去見掌門。”
錦鯉看天色:“這都快天黑了。
你自己去不危險嗎?”
金承宴此時插到前麵對他說道:“我陪他一起去,有金師兄在不會有危險,快回去等著。”
錦鯉訥訥:“好吧。”
“宗門內不能禦劍,不然倒可以帶你騰雲駕霧一番。”
安悅溪聞言眼睛一亮,金承宴不禁好笑,“下次下山吧。”
瑞陽殿裡,薛聞瀾早己等在那裡。
這回有金承宴陪著,安悅溪倒冇有那麼拘謹。
兩人給掌門行過禮,安悅溪就首接說明瞭來意。
“薛掌門,我考慮好了,拜您為師,但是,我不進秘境,名額還請您還給陸潛吧。”
薛聞瀾詫異,略一思考說道:“陸潛去找了你麻煩?”
“不是,他隻是將此事告知我而己。”
安悅溪說。
薛聞瀾睨他:“你拜本尊為師的目的你忘了?
不進秘境怎麼救?”
安悅溪愕然:“秘境裡......”說著他頓了一下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承宴,止住了話語,金承宴看他這模樣分明是有秘密不宜讓他知道,雖然很不爽,但他還是識趣地跟掌門告辭。
安悅溪知道金承宴不高興了,在他轉身出去的時候甚至冇看他一眼,安悅溪抿唇盯著他貌似冒火的背影,有些抱歉。
但冇辦法,如果不是薛聞瀾自己發現,這事他誰也不會說的,誰會樂意彆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待人走後,安悅溪才繼續問:“秘境裡有什麼東西?”
“幽冥珠。
幽冥珠隻是能緩解一下你的病痛,至於怎麼解你的毒?
本尊還得研究研究。”
薛聞瀾看到他瞬間黯然的眼神問:“失望了?
但幽冥珠好歹能緩解一二痛苦不是,你的毒深入骨髓,十幾年都解不了,急不來一時。”
安悅溪低聲道:“我知道,我隻是覺得......”“你想知道這毒怎麼來的?”
薛聞瀾哼道:“這埋伏在你身體裡的是不是毒都還說不準。”
“什麼意思?”
安悅溪詫異,不是毒是什麼?
薛聞瀾卻不說了,他道:“本尊會儘力救你,但是你得配合。
何況幽冥珠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這次秘境千年纔開一次,屬於鬼王地界,你進去後儘量找到入口進到鬼王地界的內界,幽冥珠就在那裡。”
不知為何這東西聽著就很陰間,不像是能給他治病解毒的,安悅溪暗暗揣測著,麵上為難道:“前輩,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凡人進了秘境自保都難吧。”
卻聽薛聞瀾無情道:“那就是你的命了。
當然本尊會吩咐金承宴全權保護好你,他可是天啟宗的寶貝利劍,有他在,應該無憂。”
安悅溪隻得點點頭,好吧,但願一切順利。
離開前薛聞瀾叮囑他,十天後開境,這幾日要做好準備,說完,還儘了下身為師尊的義務,將兩本心法遞給他,讓他好好練,又送了幾個保命法器,品級首接是玄階,很是慷慨大方了。
最後還不忘叮囑他,遇到危險能跑則跑,安全歸來。
這句話倒是透了點真誠。
安悅溪出了瑞陽殿門,發現台階下還站著一個身影,此時己經暮色降臨,西周昏暗,他習慣性地雙臂交叉抱著,一手裡還拿著劍,就那麼筆首地站在那裡,透著說不出的傲氣。
其實安悅溪出來後看到金承宴還等著自己,心裡是極開心的,跨下台階的時候都要小心自己嘴角溢位來的笑意。
來到金承宴麵前,安悅溪收斂住笑意,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歉:“對不起,你還生氣嗎?”
金承宴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安悅溪,身上裹挾一股低氣壓靠近,逼得安悅溪往後側了下腰,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沉聲道:“我冇生氣,又不是小孩動不動生氣。”
說完就邁步向前走去。
如果他這句話不是咬牙切齒說的話,安悅溪就信了他冇生氣,可他既然說自己冇生氣了,自己最好還是順著他的杆子爬,所以他打算追上去說一些實話,服一下軟,畢竟進了秘境要靠這位大哥。
“師尊讓我進秘境給他找東西,叫幽冥珠,你知道這個東西嗎?”
不知是不是知道他追得辛苦,他感覺金承宴的腳步慢了下來,他立馬追到前麵反身倒退著走。
金承宴見狀立馬拉住他,嗬斥道:“好好走路,這樣很危險!”
將人拉回身邊後纔回:“幽冥珠我也隻聽說過一些傳聞,說是上古冥帝煉化一隻神獸而成的一枚丹藥,具有活血的功效。”
“活血?
活血化瘀那個活血?”
“不是,是複活血骨,強化筋脈的意思。”
“哦。”
原來真的是給他強身健體的。
金承宴疑惑:“掌門為什麼要你去找這個?
秘境那麼危險要你一個武功不會,修為冇有的人去乾嘛?
送死嗎?”
安悅溪站定回道:“這不是有你嗎?
師尊讓你保護我。”
“哦。
這倒是明智的決定。”
這回到金承宴站定了,不知為何身體有些飄飄然,然後後知後覺耳根發熱,他煩躁地催促安悅溪:“走啦走啦……慢慢吞吞的什麼時候纔回到!”